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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會比便秘還要費勁。做了起來,又叫廚師長開了眼界,一個正規考出來的廚子,動作遲鈍,下手遲疑的,連基礎的單手翻鍋本領都做不好,居然能把菜翻到了火裡。當時氣得長嘆,過後,廚師長諒解地想,也許是他在場讓卞諝緊張了。就給了卞諝下一次的實踐機會。在不營業的時段,給他分配了幾道最容易操作的熱菜。廚師長沒有打算叫那些熱菜上桌,不親眼盯著他做,卻是要掐時間和品嚐的。結果是他做的每一道菜,都比預計的時間長出好幾分鐘,並且,每道菜味不足,還炒得過爛,這是最忌諱的。其實不是卞諝將菜炒得爛,是他動作慢給耽擱爛的。再給了他一次“考核”機會,味道勉強湊合,菜還是做爛了,依然是爛在了他的慢動作上。一個正規的廚子,動作跟不上趟兒,還談什麼呢?廚師長向上反映了情況,說他這裡是不能要卞諝了。要他是浪費了崗位。人事處權衡一陣,想卞諝學的就是烹飪,餐廳的活兒他幹不了,就更沒有其他位置給他了,沒他的位置,就叫他調單位吧。於是單位通知了他,並說不調的話,就辭了他。
卞諝沒有將這些告訴父母,悄無聲息地混著每一天,心中也不害怕。他還像孩子,想著他不理這茬兒,就沒事,能得過且過的。他不告訴父母,是不想依賴他們,總叫他們安排。不想叫他們安排,他卻安排不了自己,到了,勝利飯店說到做到,真就辭了他。沒有了工作,他這才向父母交代了。他沒有如實地反映情況,他也有他的面子,撒謊說是餐廳人多,裁員了。他幼稚的謊言很快就被哥哥卞烺戳破,哥哥向當初託的人徹底瞭解了情況。哥哥生氣地說,他這麼笨,真夠丟人的,他的事他是再不想管了。哥哥不管父母還得管,卞諝手腳健全的,父母不會去白養活他一個大活人的,他還得去自立。父母思來想去,想到一個好主意,叫卞諝去他叔叔卞金榮新近擴張的合眾酒樓去做,在那兒鍛鍊成熟後,再給他找單位,就實際多了。這樣,卞諝就去了合眾酒樓。但是,在“合眾”的後廚幹了兩個月,卞金榮叫卞諝去幹茶童了。卞金榮的私人餐館,人員配備上是比國營的要求還高,在後廚,卞諝做哪項都是不夠格的,反倒顯得礙手礙腳的。卞金榮就對卞金利搖頭說:卞諝根本不是做廚師的料。
卞諝根本不是做廚師的料,是做什麼的料呢?“料”提醒了父親,想人只要不傻(在他的眼中,卞諝的弱智夠不上傻,只是有點笨罷了),一定都是有適合的位置的,無論是在腦力上還是在體力上。父親想,叫他工作,崗位一定要適合他的,不然,他還會被淘汰下去。他究竟適合去做什麼工作呢?想來想去,想到了自己,想卞諝是他的兒子,身上一定有與自己一樣的適應力,這樣一想,茅塞頓開,叫卞諝到他的包工隊實踐吧,沒準兒,他在建築方面是一塊料呢。這種想法一旦出現,父親的期待就變成了幻想。父親是高起點的,竟然拿來很多預算方面的書籍,叫卞諝自學。卞諝捧著書的痛苦是無處告白的,他平靜的裝模作樣的外表下,胃裡卻在一股一股地翻起苦水。一段日子後,父親考了卞諝最基本的東西,卞諝是一問三不知,連點邊兒都沾不上。父親極為失望。過後,他原諒了兒子,想還是先從低起點做起吧。
沒有受過專業培訓,叫卞諝去施工是不可能的。父親就叫他跟著採購員跑材料,想這既能學到東西,又能培養他的靈活性。誰知,跟著採購員跑了半年多,他對採購的技巧,砍價的技巧,與人打交道的技巧,還是反應平常,算不來賬說不來貨的,問採購員是怎麼回事,人家說,他只跟著跑,只看他談,從來也不好奇詢問的,刻意地給他講講,他總是老實傾聽的樣子,只會點頭哼哈的,以為他是心中有數,哪裡知道他其實是什麼都沒有聽進去,一竅不通。父親質問卞諝到底腦子在哪兒,整天想什麼呢?卞諝說什麼也沒想,他聽不懂,覺得裡面的東西太複雜,腦子就用不進去。父親只能失望地嘆口氣,不再對他抱有什麼指望了。叫他去像那些不是“料”的人一樣去靠體力勞動、服務,維持自己活著了。最終,還是說不再管他事的哥哥卞烺幫卞諝找到了工作,在區郵政局做了郵遞員。這個工作要的是心細穩當,不急不躁,又不需要用腦子,簡單易做,卞諝適合,他做下來,能勝任的。他的工作總算鎖定了。
卞諝說:既然不能適應社會;那就淘汰(3)
卞諝安穩了工作,接下來就是希望他能安穩地找個媳婦,安穩地生活下去了。要是往安穩上靠,卞諝的心態和做派是最能達到標準的。他沒脾氣沒個性沒幻想不要強不奢侈的,只要找到與他脾性相匹配的媳婦,他未來小家庭的生活狀態一定是最為典型的寧靜、安穩;是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