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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悄悄地戳了一下上官金童,低聲問:“老太太是什麼意思?”上官金童搖搖頭。
耿蓮蓮清清嗓子,說:“接下來請各位首長到餐廳用餐,我們‘東方鳥類公司’建立不久,財力有限,沒什麼好吃的,我們準備了一個‘百鳥宴’,請各位品嚐。
兩隻報幕的八哥又跑到麥克風前邊,齊聲朗誦著:百鳥宴,百鳥宴,珍饈美味數不完。要吃大的有鴕鳥。要吃小的有蜂鳥。綠頭鴨,藍馬雞。丹頂鶴,長尾雉。旗翼夜鷹座山雕。大鴇,朱䴉,蠟嘴雀。鴛鴦,鵜鶘,相思鳥。黃鵬,畫眉,啄木鳥。天鵝,鸕鷀,火烈鳥……
沒等兩隻八哥報完萊名,紀瓊枝抽身而去。她的臉板得像鐵一樣。她手下的那些幹部們,戀戀不捨地、但也無可奈何地跟隨著紀瓊枝離去了。
紀瓊枝剛鑽進汽車,耿蓮蓮便跺著腳罵道:“這個老妖婆子!老不死的東西!”
第二天,市長辦公會議的有關內容便原原本本地彙報到耿蓮蓮的耳朵裡。紀瓊枝在會上罵道:“什麼鳥類中心,簡直是個雜耍班子!只要我當一天市長,就不給這個雜耍班子一分錢貸款!”
耿蓮蓮笑嘻嘻地說:“老東西,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耿蓮蓮吩咐上官金童,把上次預備好了的禮品,分送到那天前來參觀的每個人家中,紀瓊枝當然除外。禮品包括:燕窩一斤,孔雀翎一束。特別重點的客人,如各銀行行長,每份禮品裡,再加上一斤燕窩。
上官金童為難地說:“外甥媳婦,這種事……我幹不了……”
耿蓮蓮的灰眼睛只用一秒鐘便變成了兩隻蛇眼睛,她冷冷地說:“幹不了,只好請小舅另謀高就了。也許,您那位恩師,能幫您找個烏紗帽戴戴。”
鸚鵡韓道:“就讓小舅看個大門什麼的也行啊。”
耿蓮蓮怒詫道:“你給我閉嘴!他是你的小舅,可不是我的小舅!我這裡不是養老院。”
鸚鵡韓嘟噥著:“不要推完磨就殺驢吃嘛!”
耿蓮蓮把手中咖啡杯子對準鸚鵡韓的腦袋砸過去。她的眼裡射出土黃|色的光芒,大嘴猛地咧開,罵道:“滾!滾!都給我滾!惹惱了老孃,老孃把你們剁碎了喂老鷹!”
上官金童嚇得魂飛魄散,他連連做著揖,說:“外甥媳婦,我該死,我該死,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您千萬別對外甥生氣,我這就走,這就走,我吃了您的,穿了您的,我去撿破爛,賣酒瓶,湊足錢。還您……”
“真有志氣!”耿蓮蓮嘲諷道,“你是個十足的笨蛋,像你這種吊在女人奶頭上的東西,活著還不如一條狗!我要是您,早就找棵歪脖樹吊死了!馬洛亞下的是龍種,收穫的竟是一隻跳蚤,不,你不如跳蚤,跳蚤一蹦半米高,您哪,頂多是隻臭蟲,甚至連臭蟲都不如,您更像一隻餓了三年的白蝨子!”
上官金童雙手捂著耳朵逃出了“東方鳥類中心”。他跑得非常快。耿蓮蓮那些比殺豬刀子還要鋒利的話戳得他周身都是流血的窟窿。他糊糊塗塗地跑到了一片蘆葦地裡。去年沒收割的蘆葦一片枯黃,今年新生出的葦芽已有半尺多高。他鑽到了蘆葦深處,暫時地與人世隔絕了。枯黃的葦葉在微風中嚓嚓啦啦地響著。潮溼的泥土上,上升著新鮮葦芽的苦澀氣味。他感到心痛欲裂,一頭栽在葦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掄起沾滿泥巴的手,打著自己笨重的大頭。他像老孃們一樣邊哭邊嘮叨著:“娘呀,你為什麼要生我呀!你養我這塊廢物幹什麼呀,你當初為什麼不把我按到尿罐裡溺死呀,娘呀,我這輩子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呀,大人欺負我,小孩也欺負我,男人欺負我,女人更欺負我,活人欺負我,死人也欺負我……娘啊,兒活不下去了,兒要先走一步了。天老爺,睜睜眼吧,打一個沉雷劈了我吧!地老媽,裂一道深溝跌死我吧,娘啊,我受夠了呀,我被人指著鼻子罵呀……”
他終於哭累了。臥在地上,潮溼的泥地漬得身體很不舒服。他爬了起來,擤擤紅腫的鼻子,擦擦臉上的淚痕。大哭一場後,他感到心裡通暢了許多。蘆葦上吊著一個伯勞鳥的舊巢。蘆葦根縫裡爬行著一隻黃頷蛇。他吃了一驚,慶幸自己剛才趴在地上時,沒讓它順著褲腿鑽到褲檔裡。看到鳥巢他想起了東方鳥類中心。看到蛇他想起了耿蓮蓮。他的心中漸漸升騰起怒火。他一腳踢在鳥巢上。沒想到那鳥巢是用馬尾栓在蘆葦上的,他一腿沒踢飛鳥巢,卻差點仰面跌倒。他用手撕下鳥巢,扔在地上,雙腳跳上去亂踩,一邊踩,一邊罵:“王八蛋個鳥類中心!王八蛋!我踢了你!我踩碎你!王八蛋!”踩碎了鳥巢,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