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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要發展,更要錢。我們需要的錢,不是十萬八萬,也不是一百萬二百萬,而是要千萬,萬萬!這就需要政府支援,銀行貸款,銀行是政府的,銀行行長要聽市長的,市長聽誰的?”
她微笑著對上官金童說:“小舅,市長聽您的!”
上官金童被她一句話嚇得又連連打起嗝來。
耿蓮蓮說:“小舅小舅莫要慌,聽我慢慢對您講,新任大欄市長不是別人,正是您的啟蒙老師紀瓊枝!據可靠訊息講,她一到任,打聽的第一個人就是您,小舅,您想想看,幾十年了,她還想著您,這是多麼深的情分!”
“我去找她,就說,紀老師,我是上官金童,請您給我外甥媳婦的鳥中心貸款一億元?”上官金童說。
耿蓮蓮放聲大笑著站起來,她沒大沒小地拍著上官金童的肩膀說:“傻舅舅,我的個傻舅舅,您可真是個大老實人!聽我慢慢對您說。”
接下來的十幾天裡,像鸚鵡韓訓練鳥兒一樣,耿蓮蓮不分晝夜地訓練著上官金童,教會了他許多討大權在握的獨身女人歡心的動作和話語。在紀瓊枝生日的前一天,在耿蓮蓮的臥室裡,進行了臨戰前的彩排,耿蓮蓮披著一件潔白的睡衣,抽著摩爾香菸,端著高腳葡萄酒杯,床頭擺著春藥瓶子,足蹬一雙繡花拖鞋,扮演紀瓊枝紀市長。上官金童穿著筆挺的西裝,脖子上和腋窩裡灑滿了巴黎香水,懷抱著一大束孔雀尾翎,手提著一隻剛剛馴出來的鸚鵡,輕輕地推開了包著皮革的臥室門——
一開門他就被紀瓊枝的威嚴派頭嚇懵了。她根本沒像耿蓮蓮那樣穿著寬鬆服大的睡袍,讓酥胸半遮半掩。她穿著一件男式舊軍裝,連風紀扣的領子也扣得緊緊的。她也根本沒抽摩爾香菸,沒端葡萄酒杯,更沒有床頭櫃上的春藥瓶。她根本沒坐在臥室裡接見他。她叼著一個斯大林式的大煙鬥,抽著臭哄哄的莫合煙,用一個像小桶那麼大的、搪瓷脫落的、上面殘留著蛟龍河農場字樣的大缸子咕咕咚咚地灌著茶水,她坐在一張破藤椅上,穿著尼龍襪子的臭腳高高地擱在辦公桌上。她正在讀一份油印材料,上官金童一進門,她把材料一扔,罵道:“混蛋,這群臭蟲!”上官金童嚇得雙腿打軟,差點跪在地上。她收回雙腿,趿拉著鞋子,說:“上官金童,來來來,不要怕,我不是罵你!”
按照耿蓮蓮的教導,上官金童應該恭恭敬敬地鞠一躬,然後,用淚汪汪的眼睛,盯著市長的酥胸,盯得時間不能過長,大約十秒鐘,過長了顯得心術不正,過短了顯得不夠親近。然後,就說:“親愛的紀老師,還記得您那個沒出息的學生嗎?”
但沒容他張口紀瓊枝就點出了他的名字,並且用那兩隻英姿不減當年的眼睛從上到下把他打量了一遍,看得他渾身刺癢,恨不得扔下手中的東西逃跑。她抽動著鼻翼,嘲諷地問:“耿蓮蓮給你灑上了多少香水?”
她起身推開了一扇窗戶,讓清冷的晚風灌了進來,遠處,高高的鐵架上的電焊火花像節日的禮花一樣燦爛奪目。她說:“坐下吧,我這裡可沒有什麼招待你。要不,喝杯水吧,”她從茶几上拿起一個斷了把的茶杯,看了看杯底的汙垢,說,“算了吧,太髒了,我也懶得去涮了,老了,年齡不饒人了,跑了一天,雙腳脹得像發麵饅頭一樣。”
當她提起自己的年齡,說自己老了的時候,小舅,你千萬記住,不要說她老,即便她老得像一根乾絲瓜,您也要說——他鸚鵡學舌般地背誦著耿蓮蓮親口教給他的話:“老師,您除了稍微地豐滿了一點點,其餘的,都跟幾十年前您教我們唱歌時一模—樣。您看上去,頂多也就有二十七八歲,發著狠說,您也超不過三十歲!”
紀瓊枝一陣冷笑,說:“這都是耿蓮蓮教給你的吧?”
他紅著臉說:“是。”
紀瓊枝道:“上官金童,教的曲唱不得!這套拍馬屁的把戲,用在我身上,是百分之一百的無用。什麼我還不到三十歲了,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啦,放屁!老不老,我自己還不知道嗎?頭髮,花白了;眼睛,昏花了;牙齒,鬆動了;面板,鬆弛了;還有許多,那就說不出口了。那些人,當面奉承我,一轉眼,嘴裡就罵,嘴裡不敢罵,心裡也在罵:這個老不死的!這個老妖婆子!看在你還坦率這一點上,今天我饒了你,要不,我馬上就把你轟出去!坐下坐下,別站著。”
上官金童把那束孔雀翎毛獻給紀瓊枝。說:“紀老師,這是耿蓮蓮讓我送給您的,她說,獻孔雀翎的時候,小舅,您一定要說,老師,在您生日前夕,將這五十五根孔雀翎獻給您,祝老師像孔雀一樣美麗。”“又是放屁,”紀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