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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在正午時分行人寥寥,詩人的銅像孤零零的,地面上的枯葉在隨風舞動。“愛心”診所門前顯得冷清,葉雨瀟推門而入,診室裡很安靜,只見一箇中國男大夫,正在埋頭給一個年老的俄國女人號脈,聽見門響,男大夫仍無動於衷。
一個俄國女孩兒走過來,用中國話問道:“您有事嗎?”
葉雨瀟沒見過這女孩兒,但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她正想說明來意,從另一間屋子裡快步走出一箇中等個兒的中國男人,這就是那個叫常青的中國大夫。
常青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口吻問:“你有什麼事?”
葉雨瀟囁嚅著,有了羞恥感,她懷孕的事,怎麼也說不出口,但畢竟他是中國人,他說過,中國人的事他都會幫忙。葉雨瀟那些委屈油然而生,她忘了自己是來看病的:“我需要幫助,常老師。”
21 在“愛心醫院”
常青的眼睛一直沒有放過葉雨瀟,他突然用一種誇張的語調問:“你是不是龍成公司的副總經理嗎?”
葉雨瀟垂頭喪氣地回答,她已經離開龍成公司了。
“我想知道的是,你打算怎麼辦?”常青問,他的話中沒有感情色彩。
葉雨瀟說,現在她想獨立,因為她在國內也有些認識的客戶,俄國人需要的那些商品,她都能搞到,而且是先發貨,接到貨後付款,這些東西在中國都是積壓物質。其實,在那之前,她根本沒有想過自己獨立經商的可能性,但是常青強有力的態度,給了她一點啟示,她知道,這個老人是經商的,和俄國商界有密切往來,也許,這個俄國通的老人真的能幫助她?想到獨立經商的前景,她有些心跳。
“我可以幫你,但你一定要配合。”常青說。
“第一,你要立刻和國內的關係戶聯絡,給俄國發一份邀請函,請三到五個俄國商人(包括我在內)到中國談生意,中方負責這些人來往交通費及居住一個星期的全部費用,住處一定要三星級以上的賓館……”
葉雨瀟問:“為什麼要花那麼多錢邀請俄國人呢,有什麼好處呢?”
“當然有好處,這些被請去的俄國人就成了中國接待方的固定客戶,中國人絕不會吃虧,因為他們會從後和對方合作的生意中得到回報。”
葉雨瀟越聽越糊塗:“可是,如果他們之間談不成生意怎麼辦?中國人怎麼會為這些從未見過面的人支付這筆開支呢?”
“所以就要你做這個工作嘛!”
葉雨瀟掩飾不住失望的神情,常青注意到了,便不再說他的第二點和第三點。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葉雨瀟木然地說:“我不用回國去諮詢什麼人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這件事根本做不到,沒有一箇中國商人會做這種事,除非他是一個傻子。”
常青沉下臉,說:“我還有事,你先坐著。”
葉雨瀟如夢方醒,說:“常老師,我是來找你看病的。”
“這個很抱歉,今天醫生很少,沒有空,真的很對不起。”常青站起身走了。
葉雨瀟站在走廊上大喊:“我是衝著你掛在外面的牌子來的,你連自己同胞都不愛,還談什麼愛心!”
葉雨瀟腦子暈眩,胃裡泛起一陣噁心,她彎下腰,整個人幾乎癱到地上。一雙男人的手扶起她,用溫和的中國話問:“小姐,你沒事吧?”
這是個叫安德列的臺灣商人。
他們在結識兩個小時之後,已經無話不談。那個下午,安德列將葉雨瀟送進一所俄國人專為外國人辦的醫院裡,然後坐在葉雨瀟病床前守候。他很細緻,葉雨瀟的每個表情他都關注到,不時地噓寒問暖。
葉雨瀟微閉著眼睛,聽這個中年男子在身邊絮叨,感到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奇特的安全感。
安德列拿出一個精緻的“WOKEMAN ”,把耳朵塞進葉雨瀟耳朵,然後極自然地把臉湊過去,耳朵貼以耳機上,也去聽那音樂,安德列把自己的臉幾乎貼到葉雨瀟的臉上,但葉雨瀟安然地躺著,心裡很平靜。“WOKEMAN ”裡有一個臺灣女歌手在唱,葉雨瀟並不熟悉,但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中國歌曲了,心裡便泛起一陣酸楚,眼睛潮溼了起來。
22 手術之前
安德列坐在床前,看著葉雨瀟,他不說話,眼睛裡充滿著一種長者的關懷之情,這使葉雨瀟流下淚來。
葉雨瀟是一個內向的女人,從前並不喜歡訴苦,她也沒有一個真正知心的朋友可以與之傾訴衷腸,但自從她開始了向人訴苦之後,訴苦似乎就成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