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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筆賬讓錢亮亮感到震驚。如果這些錢都用在正地方,鄉里的教師們還用得著集體上訪向市政府要拖欠的工資嗎?紡織廠還用得著為了三百萬的流動資金而揪著蔣大媽不放嗎?
市裡的下崗職工還用得著圍著市政府要工作要活命嗎?兩千多萬,能做多少事情啊,他不知道蔣大媽對著這筆賬單會怎麼想,可是他卻相信,這筆賬單不管蔣大媽怎麼想最終都是要核銷,而且今後還會繼續核銷下去。而他自己對此也是無可奈何,乾的就是這種事兒,話說回來,如果沒有迎來送往公款吃喝這一套,他這處長也就沒得當了。再說了,領導們對這種事情哪一個不是心知肚明?可是迄今為止錢亮亮見到的只有對此樂此不疲的領導,還沒見到過一個對此抵制反對的領導。這麼一想,錢亮亮對著幾百萬的吃喝費賬單心裡也就坦然了。心裡一坦然,找蔣大媽簽字核銷的緊張心情也就消失了,說到底都是公家的事兒,又不是自己吃了喝了來報銷,包括蔣大媽自己也沒少吃少喝,他囉唆不囉唆跟他錢亮亮都沒什麼關係。
來之前錢亮亮給蔣大媽打過電話,蔣大媽就在辦公室等他。錢亮亮跟蔣大媽比較熟,進來之後也不多說什麼,就直接把賬單遞了過去。蔣大媽根本不看細目,直接看合計總數,看著看著就變了臉:“這他媽的怎麼回事,剛剛才二季度就幹了這麼多,還有多半年呢,日子還過不過了?”
錢亮亮沒有吭聲,心想這話你問你們自己才對,吃了多少喝了多少還不都是你們領導批的,我又沒有多吃多佔,即便我想多吃多佔也用不著跑到你這兒來核銷,直接進賓館成本就行了。錢亮亮在核銷問題上吃過虧,那些領導下接待任務的時候一個要求比一個高,好像互相攀比的富豪,你接待的人吃一桌八百,我接待的人就得吃一桌一千,你接待的人住了套房,我接待的人就得住豪華套房,你接待的人晚上可以免費唱卡拉OK,我接待的人就得免費健身、桑拿……作為接待單位他們只能儘量按照領導的要求搞,結果費用超支了,拿到主管財政的副市長蔣大媽那裡核銷,蔣大媽就掰著手指頭跟他算細賬,這個專案超標準了,那個專案違反規定了,結果總是要從他們報的賬單上劃掉百分之二十以上。這樣一來賓館那邊就有些吃不消,自主經營的收入就得往接待費用裡填,利潤下降,獎金受損,賓館的工作人員都有意見,就連黃金葉也跑來向他叫苦,說再這樣下去賓館的服務質量就沒法保證了,正常的接待任務也無法完成了,服務人員、廚師隊伍也不穩定了,有幾個廚師已經開始在外頭自己經營餐廳了……
錢亮亮發現,這方面的問題歸根到底還是市裡造成的。市裡對接待工作雖然也有蔣大媽說的那些所謂的接待標準、接待規格、接待程式等等寫在紙面上的東西,可是所有這些規定、標準、程式後面都有一句話:特殊情況須經市主要領導批准方可辦理。常書記、王市長不用說誰也知道屬於市主要領導,而那些副書記,市委常委,副市長,人大主任、副主任,人大常委,政協主席、副主席,政協常委之類上百號的人物誰也說不清楚算不算“市主要領導”,他們自己當然都願意把自己當成“市主要領導”,誰也不願意在同樣的級別上被別人邊緣化、虛擬化,於是便都有了自己的特殊情況,都有了確定特殊情況批准特殊接待規格的權力。於是市委、市政府下發的那些檔案就都成了廢紙。
針對這種狀況,錢亮亮絞盡腦汁,給市委、市政府起草了一個檔案,規定今後凡是由市領導牽頭的接待任務,誰有特殊情況由誰簽字批准。他的想法是,那些領導口說無憑的事兒敢幹,真正讓他們簽字他們就得想一想了。常書記跟王市長批了他的報告,由市委、市政府辦公室聯合發了文。沒想到那些市級領導不但不忌諱在接待審批表上籤上自己的大名,而且熱衷於籤這種名。原來,他們認為自己只有擁有了這種簽字權,才能正經八百地算作“市主要領導”。再說了,吃吃喝喝是接待工作的需要,反腐敗也不會反接待,從來沒聽說哪一個領導幹部是因為多喝了五糧液、茅臺酒,多吃了烏龜王八、魚鱉蝦蟹被紀委雙規的。錢亮亮企圖靠“簽字”來約束領導行為的圖謀適得其反,反而成了各位領導競相攀比的一個專案。
“宣傳部怎麼回事兒,接待一個記者團二三十人怎麼弄了這麼大一筆接待費?”蔣大媽對刮刀她們的接待費用提出了疑問。
錢亮亮心裡有數,這裡面有兩筆賬是他們加進去的,一筆是賓館給記者們騰房子趕走那些客人免掉的房費,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