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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男人就不幸福。也有幸福的女人,是愛生孩子的女人;生得多了,就只有餵奶的功夫,她心裡不想別的。但我卻害怕這樣,孩子大了,鳥兒一樣地飛了,你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是沒有用處。聽說城裡的女人生活好,但我不羨慕她們;因為我不知道她們是咋過的,還是閉著眼過我的日子。過得好就過,過不好就拉倒,最多還有個死。我這個人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就是吃得多。這沒辦法,我娘就吃得多,常挨我爹的罵,所以,找不到婆家就算了;要找也要找一個不嫌我吃得多的人家,家境好壞咱不管,吃得好懶(賴)咱不挑,只要吃飽就成……
兩個學生的作文,給老師看愣了。他什麼也不說,用筆在上面改了幾個錯別字。兩個學生都把“賴”寫成“懶”,看來這兩個字沒教好。“懶”與“賴”是個因果關係,兩個字離不開,這人身子一“懶”,這日子就“賴”;這人腦子一“懶”,這心裡就“賴”,就空。自己都沒留心,都含糊,都糊塗,都未警悟,還能教好?!
兩個學生注視他,他依然不說話。他又把兩篇作文看了一遍,居然流下淚來。“你們寫得好,寫得好,我都寫不出。”他動情地說,嗓音有些哽咽。
兩個學生的感情很真摯,從他們身上,他了解了山裡人的心,明白了山裡人對生活的態度,他感到自己對待生活與命運的確有些虛弱。品味著學生們的字句,他嚐到了悲苦的滋味。他也理解了翁七妹的情感,開始對她生出幾分敬意;對待一個山裡女孩子的情感,他應該正確看待,應該坦然地對待,不應該躲藏,更不該作不恭的猜疑。但他還不能接受,他還不知道這接受將意味著什麼,他還沒有足夠的承受能力。機緣尚未到來,一切還不應該發生。
對翁七妹的感情,他決定做低調處理:既不迴避躲藏,又不表示接受;尊重、關心、愛護,持之有度,把熾熱的情感,引渡到親情的河床,就當是個好妹妹吧。
“七妹,回頭你教我幾段《哭眉阝子》裡的唱段,再過節時,咱倆給大家表演一場。”南先生自信的說。
“好哩!”翁七妹應得乾脆極了。
七
南先生在他的本子上又記了幾頁,滿心歡喜地睡下了。
夜雨下得更歡快了,打在闊大的玉米葉上,激起悅耳的有節奏的清響。如果深深地吸幾口鼻息,雨點落在鮮豔的玉米蕊線上濺出的微微香氣,也可以聞得到。雖然淡遠,但也清晰。在這樣的夜嵐中入睡,是多麼的安然。南先生躺平了身子。
門扉卻突然被輕輕敲動了。敲得很輕,但聽得真切。
南先生屏住呼吸,感到納罕。
輕輕的敲門聲執著地傳來,輕而急切;逼得屋中的未眠人不可再度漠視。“誰?”
“我,七妹。”一個顫抖的聲音。
“知道你睡下了,實在是有急事哩!”
南先生開了燈,急急地穿好衣服,開啟了門。便從門外跌進來一位帶著一團寒氣的翁七妹。
翁七妹渾身溼透了,身上的曲線通現在南先生眼前。他驚惶不安,“什麼急事?”
“先甭問,有沒有乾淨衣服。”翁七妹說。
南先生有些猶疑。在他猶疑的一刻,七妹已把全身的衣服脫光了,而且脫得一絲不剩。站在南先生面前的是一尊茁健的、鮮嫩的、光彩照人的少女的胭體,峭拔的雙乳對恃著驚惶失措的眼睛!她把嚇呆了的南先生一把推到炕上去,隨手便把燈關了。
女人瘋狂地抱緊了他,有力的臂膀把一介書生匝得喘不上氣來。“完了!完了!”書生心中吶喊著,嘴裡卻說不出話。
生活,並不依順人給它規定的程式,它有自己的邏輯!
他心神稍定,便開始了掙脫。“七妹呀,你別幹傻事啊!你還年輕啊!你可不能毀了自己啊!你可不能一時衝動,就不管不顧啊!”
“我不是一時衝動,咱是有備而來!”女人把他匝得更緊了。
“你先鬆手,咱倆的事,慢慢商量,慢慢商量!”男人乞求著。
“甭商量,你要我得要,不要也得要,咱是條肉繩子,把你捆定了!”堅定的聲音。
“不要強人所難,不要強人所難,咱們得講道理。”
“這事兒沒道理,從老輩子那兒來就沒道理!”
“你把衣服穿起來吧,咱坐著說話。”
“這黑燈瞎火的,穿不穿衣服都一樣!”
“不一樣,穿著衣服說話心裡踏實;這樣不踏實。”
“你怕誰?我來你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