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雪的季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玩笑:領導幹部“反水”了!
那晚上,接著鬥爭謝亭雲。
謝亭雲在審問中仍然是那麼不卑不亢。作為山裡女人,即便是一個什麼地主婆,正直本份的心理積澱,也使她不會味了心肝說一些混淆了黑白的話。幹部對她仍然是憤怒。但幹部開始注意了政策,請群眾對她專政。正巧幾個光棍漢子晚上把酒喝得實在過量,在會場的一角眯糊著,心肝手腳被酒燒得均不十分安妥,聽到幹部叫群眾對謝亭雲施以專政,酒漢們便亢奮得跳了起來,咱去修理地主婆,順便還可以摸她一把。 酒漢們並不對地主婆動手腳,而是從地穴裡抓了幾把大腳螞蟻,掀開女人的衣領,嘻笑著塞進去。女人淒厲地慘叫起來。大腳螞蟻叮咬在皮肉之上,疼痛卻刺進心肺。聽到女人淒厲的慘叫,酒漢們哈哈大笑,一種莫名的快感刺激得他們欲罷不能,便從會場外的牆邊,拔了幾株蕁麻——
蕁麻,是京西山腳下特有的植物。初見蕁麻的人,會欣喜於它葉片長得肥厚和潔淨。那齒狀葉裂上泛出幽幽光澤,會把人的眼睛撩撥得明亮。它的葉柄及株身,皆生著一層茸茸的、純白的細毛,使人生出一種強烈的去撫摸的慾望。然而,當那多情的手一旦觸到那層溫柔的茸毛,你就會象被熱油濺了一般,呀地失聲叫出來。你迅速抽回來的手上,會瞬間就腫出一片紅色的密密的斑痕,一種難言的奇痛便噴射出來。然而你不能去捂,更不能去抓;一捂一抓,那本來向外噴射的疼痛會倏地折回去,朝你骨肉的深處奔攢,此乃一種難忍而又無耐的大痛。所以,面對美麗的蕁麻,人們常不禁顫抖,那是一種蛇蠍美人兒;山裡人索性就叫“蠍子草”。蠍子草在山裡,也有現實的用途,一以戒偷,二以懲淫。戒偷,是抓住小偷之後,用其撩刺小偷的手;小偷的手被撩得抽搐如蛇,下次便再不敢偷。懲淫,是把不守婦道的女人扒光了綁在門扇上,用蕁麻撩女人的私處——
——還偷人不?!
——哎喲娘呃,不偷哩!
——說話當真?
——哎喲娘呃,假不了啦!
所以,當酒漢們將蕁麻提進會場的時候,人們熱烈的腔子裡,頓時冒上來一股冷氣。
謝亭雲驚懼地叫了起來:“不!不哎!”
酒漢們卻不可收束地把蕁麻朝她撩去。從臉到手,甚至撩到襠部。
謝亭雲尖厲地叫著,像狐狸被獵人活剝皮時那種氣脈將盡的絕望的叫聲。
“住手!”一直沉默著的翁息元站起來了。
酒漢們的手停在了空中。
“她再反動,總歸還是個人那,怎麼往死裡整哩?!”翁息元表達著他有節制的憤怒。
“你可是大隊幹部!”一個酒漢說。
“知道,這用不著你提醒。”
“你跟她有一腿咋地?”酒漢說。
“你真無恥!”翁息元罵道。
“哈哈,摸奶子出身的人,連地主婆的奶子也想摸哩!”
“肏你個娘,眼瞧一個女人被活活整死,不如把她揹回家裡做婆娘!”憤怒的翁息元打了那酒漢一個耳光。 酒漢愕然,蜷縮到角落裡去了。
工作組長站了起來,“翁息元,你說把她揹回家去做老婆,此話當真?”
翁息元愣了一下,“當真。”說完,心裡便難過起來。
翁送元截住了他的話頭,“不,他說的是氣話。”
工作組長不耐煩地擺一擺手,“不,不不,他說的可不是氣話。”他對他的兩個隊員說:“走,咱們打道回府。”工作組要連夜撤回公社。
翁送元狗一樣涎著臉把工作組送出會場,再進會場時,臉上的肌肉抽搐,那是要爆烈的憤怒。
“翁息元,我肏你個娘!我肏你個娘!!……”
他的耳光,雨點一般落到了翁息元的臉上。
翁息元閉著眼,默默承受著。他們倆可是一個娘啊。
一切都過去了之後,翁送元、翁息元都不說話。他們能說什麼呢?
“通”一聲,被人遺忘了的地主婆謝亭雲,暈倒了。
第六章
一
翁息元出於一個農民本性的義憤,壞了翁送元的事;翁送元惱怒有加卻不知道怎麼對待他這位同胞兄弟。他的弟弟怎麼會要一個地主婆?一時的氣話,充充好漢而已。
凌文靜卻有另一番思量。翁息元充好漢保護一個地主婆,他必須為此付出代價:那個地主婆是一盆禍水,這盆禍水必須讓翁息元端著,想放都放不下;讓他一生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