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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法王的發跡地,後來王宮才搬遷去了曲松。色吾的意思是金子很多的人家,“金王”。或金王之地。貫穿拉加里國土的,是色曲河——金河。傳說河中金如石頭大小。被歷史棄置於此的色吾鄉很荒涼,帶著深秋的落寞。海拔有點兒高,似乎以牧為主。鄉政府跟前是一大片開闊的大草壩子。不知八百年前是否這樣。
去洛村不通車,我們理直氣壯地租馬來騎,第二天一早沿著草壩盡頭的山谷打馬前行,神氣活現。一路有些歷史的遺蹟,傾把的塔,或烽火臺。我們騎著馬照了很多像。這一次去洛村的除了李永憲,還有嘉措、扎西達娃和阿龍。
接近洛村的山崖上,佈滿了洞窟,有些阿里扎達、普蘭一帶的意思了,當然數量要少得多。這就是考古學家李永憲他們發現的早期佛教藝術洞窟“牛鼻子”。
牛鼻子是個形象的說法,指洞窟的形制。在敦煌早期洞窟內,才鑿有這種立柱。我們沿陡陡的山攀上去,鑽進一個不小的窟,裡面已做了百姓的柴草房。有人幫我們清理了一番,讓我們拍照:頂部的圖案,牆邊的浮雕,佛像的背屏,但佛像早已不在了。
經研究,考古學家說,這一帶洞窟藝術應該是佛教後弘期早期傳入的,時間大致在公元十至十一世紀。其開鑿形式與敦煌相接近,其藝術風格則與阿里近、與藏地中部的衛藏風格遠。像這樣的洞窟,在洛村的村前村後共有一百多個。
當地人其實並不注意這些藝術現象。他們說,這些山洞名叫“蓋巴當布”,是早期人居住的意思。說早先沒有房子,人們就挖了這些山洞來住。後來才供了佛,俗稱“牛鼻子”。
山谷盡頭的洛村是個不小的村莊,一大片山坡擠滿了房子。山腰上方有一座寺廟,名羅曲丹寺,是拉加里王的寺。寺上方一處高高大大錯錯落落的舊房子,就是傑賽衝康王子出生房子。
色吾村村長索朗旺久坐在寺廟的門廊石臺上講村史,說其實是講不清楚的。村中八十歲的老人也講不清。但對於老房子,索朗旺久說,第一代拉加里王的孫子就出生在這裡。因為此地是拉加里保護神所在地,王室出生神所在地。最早的王們在別處無子,只有洛村的風水好,神情護。嗣後,凡王后生子必到洛村,老房子。這習俗一直延續到一九五九年。這老房子就分給老百姓住了。
索朗旺久還記得小時候看到的王妃的儀仗:寺廟組織了歡迎儀式,幡旗飄揚;僧人們在對面山頭吹螺號,百姓們在四面山頭煨桑煙。王妃的馬隊共有二十多匹,前呼後擁,沿著山路浩浩蕩蕩過來了……
拉加里王每年在夏季的藏曆六月和入冬前的十一月來洛村,每次停留兩三天,敬神祭祖,接見百姓。
後來在拉薩,八角街頭的一所普通的房子裡,我訪問了一位拉加里三的後代,他說直到他奶奶那一代,還在傑賽衝康裡生孩子呢。從他母親開始,就隨便在哪裡生了。我把拉加里王宮遺址的照片拿給他看,可以選留一張作紀念。他看了一眼,微笑著還給了我,說不要。這是藏族人的灑脫。
扎西達娃在整個採訪過程中一直若有所思,我見他對老房子表現了興趣。我猜想他在盤算著些什麼——這顯然是一個好題材,趁機可以大作文章,一部世界高地的《百年孤獨》或《族長的沒落》。
古格由於特殊的地理環境、別具風格的宗教藝術和消亡之謎大噪於天下時,拉加里耐人尋味的本土文化意味卻沒能引起必要的重視,一直被冷落。
拉加里王宮下方的河谷平原上,有一處拉加里王的夏宮。不知從哪一時代起,拉加里就摹仿達賴喇嘛的形制,建起小布達拉宮、小羅布林卡、小龍王潭和傳召法會等等,儼然一小拉薩。這處小羅布林卡,就是最後一代拉加里王在五十年代初去內地參觀,依照內地漢式古建築建造的。現在縣政府大院內閒置已久。但原先的宮牆及其它建築例如王宮浴池已不復存在,林卡也被新建築所毀。
我們瞻仰了高坡上夕陽中的拉加里王宮,古老的牆。只有古老的牆才這樣高聳仰不可視,牆體才這樣寬厚,顯示著一個試圖堅不可摧的王國。
我們遙望著當年,拉加里王,這位百神之王,身穿松贊干布的服裝,披著齊肩捲髮,手持先師的白犛牛尾拂塵,腳踏紅地毯,在盛大的儀仗中昂首而過,從王宮步往四十個柱子的甘珠爾經堂。
從拉加里開始,我覺得越來越近地接觸到藏地本土文化之源之精神實質了。
我們幾次到達了藏南的藏王墓。藏王墓在瓊結縣,木惹山麓,東嘎溝口。東西長兩千多米,南北寬一千四百多米,河谷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