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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國威這番話,說得不是沒有道理,莫七和萬良聽了,不覺也微微點頭。姜雄一激動就會站起身,幸好他的語氣並不衝火:“威哥講的也對。不過,四個月前林老大遇難,我們也在這裡推選堂主時,威哥可記得自己當時是怎麼說的?”
富國威沒有姜雄那樣心細,他怔了怔:“怎麼說?”
“當時玲花提出由江全繼任,葉流老兄不同意,提出應由郭工前老前輩繼任,因為郭老兄是開堂元勳,資格比江全老,為廣龍堂立下的功勞比江全多。威哥你當時就反駁葉老兄,說他擺老資格,功勞大家有份,現在是要找一個有智謀的人來當堂主,振興本堂,擺資格,擺功勞沒有用。威哥可記得自己當時是這樣說的?”
“這……”富國威是個直來直去的老粗,對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不會否認,這是他能得到堂裡其他兄弟敬重的一個主要因素。姜雄這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反擊,確令他一時語塞——他記得,也承認自己當時確實是這樣說的。
“威哥當時是說得對的,”姜雄深知富國威的脾氣,見他已經預設,連忙往下說,“現在的情形也是一樣,各個堂口都在看著我們。”朝富國威拱拱手,“請威哥恕小弟直言,論智謀,論對外對內的聲望,威哥確實不及城哥……”“那也不見得!”富國威拍了一下八仙桌,不過已不及剛才大叫時的那種威勢了,而且金城一句話也沒說,而自己這樣大叫,心理上也覺得有點那個。
“這樣吧,”姜雄不駁富國威的話,他知道在智謀、聲望這些方面辯下去是辯不清的,徒然引起爭執,況且金城與他都不想跟富國威反臉,“我們還是用老辦法,投票推選吧。
現在是五個人,不會像上次出現對等票的了。威哥你認為怎樣?“
富國威想了想,覺得這樣自己是輸定了——莫七和萬良只要有一個支援金城,自己就要敗落;而他兩人極可能都會支援金城,那豈不更沒面子?於是道:“不,應該用老方法,由江堂主決定。”
“由江堂主決定?……”莫七和萬良同時大吃一驚。
“江堂主已經決定了。”一直沒開口的金城沒等富國威解釋,立即平靜地介面道。他心中很清楚,如果還來上次選堂主那一招,那自己只有一半的機會,他不能在這種幾乎是必勝的情況下跟富國威打這個不知鹿死誰手的賭。他要利用自己手中的王牌——儘管這張王牌是純屬偶然得到的。
“江堂主什麼時候決定過?”富國威對金城一瞪眼,“你以為堂主不在了,就可以假傳聖旨?!”
“不,小弟這句話是可以對著江堂主說的。”金城看了看擺在天井中的江全的遺體,語氣仍然非常平靜,“國威兄。
你想必還記得五月初十那天,莫老弟回來報告葉流老兄的死訊,江堂主說要自己去找張南天報仇,當著大家的面,吩咐小弟代堂主之職……“”江堂主當時是這樣說過,但只是說過罷了,無憑無據,不能算數!“
“不是無憑無據,是有憑有據的。”金城語氣仍是十分平靜,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攤開,“這是當天夜裡,江堂主親手給小弟寫的手令,任小弟為廣龍堂副堂主。威哥是認得江堂主的字的,這張手令應該是可以算數了。”
大家一齊看八仙桌上的這張紙,上面清楚地寫著:謝泛兄大鑒:茲派敝堂副堂主金城到貴處收回欠帳,萬勿見拒為幸。
廣龍堂堂主江全
頓首
民國十一年五月十一日
江全寫這張字條時,是有意任命金城為副堂主,還是隻為了金城討債時方便,這已經死無對證了。但照黑道上的成規,前堂主既已親筆寫下這樣的手令,而在以後又沒有與此不同的命令,那就可以算是他生前的意思了。金城就是抓住了這一點,而這也令富國威怔了一怔,不能公開反駁。
金城見富國威呆住了,立即不失時機,朝富國威一拱手,謙恭地道:“國威兄海涵,江堂主的遺願,我們實是不便有違,免致江堂主在天之靈不安。且讓小弟暫承此位,以後實有賴國威兄的扶持。小弟今後若有閃失,定必讓賢。”
邊說邊向姜雄、莫七與萬良也拱拱手,“也實有賴三位老弟的扶助。大家同舟共濟,擴張廣龍堂。諸位可有什麼意見?”
姜、莫、萬三人幾乎是同時拱手;異口同聲:“聽金堂主的!”
很明顯,金城已是眾望所歸,而且人家已給足了自己面子,富國威儘管憋了一肚於的氣,也不能再說什麼了。便也向金城拱拱手,一言不發,在座位上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