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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左手仍是拿個爛瓦缽,有手沒有了盲公竹,但挽了個小小的黑色包袱,裡面兩件爛衫,裹著一支左輪與十來發子彈。
李珠玉被王克拉著走下惠如樓的時候,金城為了保密,正從夜留芳的後門溜了出去,他走後約一刻鐘,姜雄也溜出夜留芳。他的打扮跟昨天沒有什麼不同,外人看去十足一個春風得意的中年商人模樣,所不同的是他的左手拿著紙扇,而右手則多了一個小皮箱子,內裝一支駁殼槍,十來發子彈。
金城先到了大佛寺。剛轉過巷口,遠遠就已看到寺門口人潮擁擠,不少人魚貫而入。金城一邊抖著手中的爛缽,口中一邊不停他說著:“多謝各位叔伯嬸孃兄弟姐妹,可憐可憐啦……”擠過人群,走進山門。只見寺中確比平日熱鬧多了。大雄寶殿對出的小小庭院,散聚著的善男信女,足有一百幾十人。殿內香客,一個個在三尊大銅佛像前上香叩頭,口中唸唸有詞,不斷的禱告。一簇簇香頭上,冒出一縷縷青煙,匯成一片片煙霧,在三尊大佛的笑容前緲緲上升飄散,漸化於無。
金城在寺內邊“行乞”邊觀察,沿寺牆走了一圈。看看時間已差不多,便轉到大雄寶殿後門。後門開著,走進去,只見殿前雖如此人頭湧湧,在這殿後卻是隻有兩個老太婆面對三尊大銅佛像的背後,低頭閉目,嘴唇一動一動,在數著掛在胸前的念珠。金城見別無他人,機不可失,右手一掀從釋跡牟尼頭頂垂下來直到佛像基座的大紅綢布,同時雙腳一點地,整個人便已上了基座。綢布一垂,人藏在佛像的後背,外面的人已看不見了。
金城進了寺內,姜雄也隨後便到。看著這擁擠的香客,姜雄心中不覺欽佩金城的判斷。他在大殿內外走了個遍,然後回到寺門處,手中紙扇兒輕輕搖著,像在等人。
過了約四五十分鐘,姜雄猛地看到朱揸從真元巷那邊拐過來了,後面跟著洪勝堂的十多個人,一個個大搖大擺,望大佛寺而來。
姜雄嘴角出現一絲冷笑,踱步走進山門,施施然來到“宣諭亭”前,背對寺門,像在讀立在亭側的碑文。隨後,他聽到寺門口傳來人聲喧譁,知道朱揸這夥人進寺來了。
朱揸今天心情有點煩躁。一早起來就覺得有點不大對勁,看看身邊全身赤裸地躺著的妓女,怎麼覺得她比昨晚醜陋了許多。在珠海樓飲了早茶——廣州人時興“飲早茶”,那就是上茶樓喝茶吃點心,同時就是吃早餐——心中就已打定主意:趕快搞到廣龍堂的賭場關門大吉,然後拿了劉老七答應給的一萬大洋,隨即離開省城,遠走高飛。他現在雖然覺得有點不妥的兆頭,但他萬沒料到,對方已經出手。
姜雄穿過香客人叢,走到大殿對出的空地處,那裡距大殿大門十餘米,距寺門不足十米。站定,開啟手中皮箱,像是要把手中紙扇放進去,右手則已抓著開啟了保險的駁殼槍把,一抽出,向著留在大殿門口正嘻嘻哈哈說笑著,或蹲或站的洪勝堂的十來人“啪啪!”連放兩槍。
事變太過突然,洪勝堂的人已二人中彈。其餘的立即全部呆了一呆,隨即或趴到地上,嚇呆了的仍在原地發愣,有幾個夠勇的則一聲大叫:“抓住他!”拔槍向姜雄這邊衝過來。
這兩聲槍響對於寺中一百幾十個進香客來說,其嚇人程度遠甚於在晴天時空中突然響起一個震耳欲聾的炸雷。在槍響一秒鐘後,整個寺院隨即陷於混亂。大多數人撇下手中的元寶香燭,發出各自足以表達自己的驚恐的喊叫,朝寺門狂奔擁去。姜雄的身材並不高大,他把駁殼往小皮箱裡一扔再把箱子一合,人已跑出了五六步,夾在了擁向寺門口的人叢中。一發力擠開身旁的人,隨即便出了寺門,閃進對面的翠柳巷,一拐彎,沒了蹤影。這時候,一隊巡警正向大佛寺衝來。
剛拔槍在手正向姜雄這邊衝過來的人衝了還不夠兩步,就聽到大殿內傳來“啪啪!”又是兩聲槍響。不覺又是一愣。
朱揸跪在釋迎牟尼像對出的正中間的蒲團上,雙手合十,心中在默默禱告:“懇求佛祖保佑弟子朱揸得了賞銀,平安離開省城。”然後叩下三個頭。叩下的第三個頭剛要抬起,就聽得殿外傳來兩聲槍響。朱揸心中一打突,不愧是個老江湖,已一下子覺得情勢不對,正要來個就地打滾,但他的身體還未動,說時遲那時快,釋迦牟尼像左邊的紅綢布已揚起,同時一支左輪伸出,對準他就是兩槍。朱揸應聲倒地,眼光剛好看到佛像背後縮回一個人頭。
五六個洪勝堂的人隨即衝進殿內,衝在前頭的一把抱起朱揸,只見他已是額角與左胸中彈,右手舉起一指釋迦牟尼佛像,嘴唇動了兩下,但沒能說出聲來。
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