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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肯?”姜雄知道這兩人是煙格的打雜,不久前才加入廣龍堂,之前在社會上經常幹些小偷小摸的勾當,公安局裡有他倆的案底。
“這兩個小子不成器。痴賭如命,在洪勝堂開的番攤館欠下大筆賭債,以致偷煙檔裡的錢,被莫七揍了一頓。昨天竟跑到這裡來向我借錢。他倆自己沒有家室,但上有父母,下有弟妹,都是窮得有上頓沒下頓,正等錢用。”說完,拉開密室的門,對站在外面侍候的古小五道,“把喬狗仔和勞有福叫到這裡來。”
喬狗仔和勞有福一聽堂主有召,以為金城肯借錢給他倆,急急趕來,一進門便對著金城和姜雄點頭哈腰:“金堂主,雄哥。金堂主,雄哥。”
金城要他倆掩上門,沉聲問:“你倆的賭債還了?”
“還沒有,哪有錢還啊?堂主可憐可憐小人,否則我們會被人追斬,死了也不知怎樣死的。”他們知道,自己造的孽自己解決,金城是決不會為在外面惹麻煩的小嘍羅出面的,更不會因此而跟其他堂口的堂主交涉。
“欠了多少?”
“五十個大洋。”喬狗仔說,又指指勞有福,“他六十個大洋。”
“好吧,”金城不耐煩地擺擺手,“現在給你們指條財路。”
“多謝堂主!多謝堂主!”兩人興奮得打躬作揖,心想堂主關照自己,那絕不會有錯。
金城把要他倆做的事說了一遍,最後道:“劫得的金器一半留下,一半就折成銀洋給你們,這就等於我出錢為你們銷贓。這樣你們就不但還了賭債,而且家人也不會窮得聞香,有錢用了。”
二人聽完,不覺呆住,面面相覷,一時做聲不得。被抓進警局遭拳打腳踢的滋味不是好受的,而且還不知要在監牢裡蹲一年半載還是三年五年。但不這樣,真說不定什麼時候會被洪勝堂的人斬成兩段。現在金城還慷慨地出錢為自己銷贓……他似乎已不止是“指條財路”,而是在下命令了。堂主的命令不執行,後果同樣可怕,除非自己逃出廣州城,但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廟,自己的家人還在城中,難道為此而一家人捲鋪蓋外逃?黑道上的血腥是叫人戰慄的,金城決不會就這樣算數,否則他如何能夠在堂中兄弟確立權威……金城和姜雄平靜地看著這兩個小嘍羅,臉上沒什麼表情。
兩人沉默了足有一刻鐘,一咬牙:“我們聽堂主的!多謝堂主!”
當天晚上,省城裡的所有晚報幾乎都刊登了二牌樓瑞祥金鋪被動的訊息,其中《國是晚報》報導得最為詳細,套紅大標題是《二匪劫瑞祥,金鋪失千金》,全文如下:今天中午十二時許,二牌樓一帶行人稀少,突有二蒙面劫匪衝進瑞祥金鋪,一匪拔槍指向店中夥計,喝令所有人蹲在地上;一匪用槍柄砸爛玻璃,把櫃中金飾悉數裝進袋中,並搜去櫃檯現款二百餘大洋,隨後奪門而出。適在此時,有一大馬車急馳而至,二匪飛身上車。馬車轉出小北直街,飛馳出小北門而去。
路人與瑞祥夥記大呼打劫,巡警隨後趕至,再追出小北門,劫匪已無影跡。後有下塘一帶村民報告,說有多人從馬車跳下,逃進還谷嶺。巡警即追進山中,並搜查西得勝廟、東得勝廟等處,一無所獲。
瑞祥老闆茹瑞祥向警局報案,稱損失金飾二百餘件,時值超過一千大洋。
這件金鋪劫案,在省城中立即被傳得紛紛揚揚。
當年的小北門所在,便是今天北園酒家對出的小北花圈;今天的還谷嶺一帶,全是密集的民居,當年卻是荒山野嶺,樹木茂密。直到三十年代,它北面的飛鵝嶺、鹿鳴一帶仍有老虎出沒,何況當時是一九二三年,要躲藏幾個人並非難事。至於為何當時有人大呼打劫,卻沒有警察攔阻,因為當時只有在街上巡邏的警察,而姜雄已事先命令當地的三名巡警去巡查西邊的德宣街;廣州的交通警察則是在1923年4月才有的——也就是案發時才剛剛上崗,而且是用於維持馬路秩序的,小北直街則是直到1927年才擴建為馬路,當時只是一條黃泥路,又是市郊,行人稀少,更沒警察,使喬狗仔等得以安然遁去,而這也是金城與姜雄事先計算好的。
三名巡警風風火火趕到瑞祥金鋪聽老闆茹瑞祥大喊大叫地報案時,陳旺、方中閣、史同傑、喬狗仔、勞有福五人正在還谷嶺口跳下馬車,衝進左邊的樹叢中,爬上半山腰,看四下無人,便換了當地村民的服裝,施施然翻過飛鵝嶺,折回南,從象岡山大北門入城。
第二天清晨,姜雄率領手下三名探員包圍了城東北橫街舊報國寺附近一間廢棄的小磚屋,然後姜雄“一馬當先”,破門而入,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