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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地,雜草叢生,可見已很長時間沒人打理。門口沒有特別,路人也看不出是民居還是別的什麼。開啟門,只見裡面是一個大廳堂,橫放著三張似餐桌而略高的長方形木桌,桌上鋪著草蓆,每張桌端各放一張高高的椅子,椅背後貼著“雕貅座鎮”四字;四面牆上,貼著“青蚨飛入”、“大殺三方”、“白壁進來”等字幅。整個房子已封滿了灰塵。顧而揚一看,脫口而出:“這是一間番攤館!”
“正是!正是!”趙剛章笑道,“這原是敝堂的番攤館,月入至少一二百兩銀子。不過因為人手不夠,就暫且把它關了。既然顧兄與各位急需,小弟也就先讓出來吧!後面還有兩個單間,正合適作顧兄的臥室與三位小姐的閨房。大家都是江湖道上的人,意思意思就是了,一個月就收五十個大洋的租金吧。”頓了頓,“期限就暫定一年吧。”
顧而揚初到,不知當時廣州城裡的房租其實是便宜得很,因為大軍壓境,很多人都閤家回鄉走避,剩下不少大空屋,三幾兩銀子就可以租到。租不出去的,還得請些上了年紀的人幫忙“看屋”,以圖能嚇嚇那些趁兵亂入屋偷竊的賊。
當然,也有不少人寧願出錢請別人看屋也不願出租的,更多人是不相熟也不會出租。不過,就算顧而揚當時知道這個情況,他也可能別無選擇。因為趙剛章是這兒的地頭蛇,作為外江龍,至少在道上要立穩腳跟時,得有地頭蛇關照著,比如,要他吩咐手下人不要干涉他們“發財”。
“多謝趙堂主!多謝趙堂主!”顧而揚連忙拱手。
這夥人就這樣住下了。顧而揚已看到了徒眾們的失望,但他得咬牙挺祝他相信只要立穩腳跟,就有可能大展鴻圖。
又花掉了五十個大洋置辦架子床與基本生活用品,把整間賭場從內到外好好打掃了一番,到晚上終於得以安頓下來。顧而揚自己則請了趙剛章到珠江邊消夜,以圖在閒聊中瞭解清楚省城裡的情況。
趙剛章三杯水酒下肚,再被顧而揚一捧,便把省城正面臨的情勢、各種風俗人情等說了個滔滔不絕。當時正是冬天,廣州雖不寒冷,但一邊喝酒一邊聊,同時欣賞江上半彎殘月,大大有助於談興。不知不覺就已聊到半夜,然後就到妓船上快活,這當然是由顧而揚掏腰包。但顧而揚覺得值。
趙剛章的廢話講了不少,他則緊記著三點:一、孫陳兩軍已在省城西面和北面開戰,省城在動亂中;陳軍極可能戰敗,各級官吏人心惶惶,正是趁亂髮財的好時機。
二、廣州城東與東南是猛虎堂的地盤,這包括了廣九火車站和白雲路一帶。趙剛章已在口頭上承諾不干涉他與他的手下發財。
三、東堤一帶似是“三不管”之地,在那兒,黑白兩道都有勢力,更混雜著不少幫派的力量。
顧而揚帶了三分醉意回到住處,跟他的女門徒、現在的小老婆宮彩娜又大睡了一覺,日上三竿時起床,出正廳,叫徒弟們圍著番攤桌坐下,然後把打聽到的情況說了一遍,最後道:“各位,這是一個發財的好機會!大軍壓境,廣州城動盪,公安局自顧不暇;猛虎堂又不會干涉我們,我們就可以放心舒展拳腳,不會像在上海那樣說不定就跟別人發生衝突。這裡的一個最有利的條件是,離廣九火車站只有幾分鐘的路程,而車站以東一帶就是妓院煙花間,不愁沒有富紳豪客。”頓了頓,“你們記住,這裡的人叫妓女做‘老舉’,妓院就是‘老舉寨’,最高階的叫‘大寨’,次一級的叫‘半私明’,再次的叫‘二四寨’,第四級叫‘打炮寨’,最末的叫‘講古寮’。你們不懂廣州話,不要緊,只要有心,很快就能聽得懂。”
說到這裡,顧而揚霍地站起身,一拍那張番攤桌——現在已變成他們的辦公桌了——道:“現在我們已別無退路,必須立即開始著手行動!否則我們在省城很快就會完了!”
用手一指室裡的擺設,“只要一得手,各位就不必再睡這樣的架子床!以後就不會住得這樣窩囊!”
看看坐在自己左邊的一個二十來歲的門徒:“賈成,你負責帶舍元月、莫德華、向方、利凡、簡庚、耿振西、鍾寧、復思、安春收九人去火車站及四周一帶,‘套棺材’也好,‘拋頂公’也行,合適時也不妨‘剝豬玀’,總之有錢到手就行,三人或五人一組,你做指揮,協調。”
拍拍右邊的又一個二十來歲的門徒的肩頭,“張平憶,你帶辛林、翁波、陳樹德負責‘剝豬玀’,東堤一帶的橫街窄巷——即上海人說的里弄衚衕——就是很合適的‘用武之地’。”頓了頓,“你們都要記住,你們在省城人地生疏,一奪得錢財就要趕緊溜,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