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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但楊開慧還不一樣——她不但是為理想,也是為愛情而死的。不錯,曾有多少革命伴侶步入刑場,卻少有劊子手開出“與×××脫離夫妻關係即可免除一死”的條件,對毛澤東的妻子而言,夫妻關係成了一道生死關。 敵人的設想失敗了:楊開慧之死,不為她是中共第二位女黨員,不為她寫了諷刺文《有感》,不為她拒不說出組織機密,只為她表示永遠作毛澤東的妻子。親人的營救也失敗了:作為名人之女,作為本省才女,作為三個孩子的母親,社會的強大聲援本可使她不死。但也有勝利者,那就是:毛澤東的理想和楊開慧的愛情…… 時光流轉,如今毛澤東逝世後出生的那代人早已談婚論嫁,愛情觀念大變。每個時代都有各自的活法,幾年的海外生涯更使我認識到相容幷包的內涵。不管別人對開慧外婆當年的選擇如何評價,我每次去長沙,在她的故居、陵園和紀念館,都能發現新的東西,想到新的東西——因為她有著永遠29歲的青春。 這又是一張母子合影。它不但是岸英舅舅、岸青舅舅人生第一張照片,還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成為惟一記錄開慧外婆相貌的歷史憑證。 它應該攝於1924年夏秋之間。那年開慧外婆與母親向振熙老太太帶著兩歲和半歲的孩子到上海與外公會合,住在一棟兩層石庫門老房子裡,位置是現在上海市中心,威海路和茂名路交界處。這裡屬於黨中央“宿舍”。當時沒有戶口制度,但住房必須指定戶主,毛澤東一家與蔡和森、向警予夫婦等對外稱是一家人,向警予(時任國民黨上海執行部青年婦女部部長助理,婦女運動委員會秘書)為戶主。而到了冬天,外公就攜妻兒回鄉養病去了。 這裡是五方雜處之地,年輕的中國共產黨給自己的領袖及家屬立下了嚴明的紀律:不許隨便上街、會客、串門和照相,以免暴露。據回憶材料稱:考慮到開慧母子初來上海,留個紀念也是人之常情,向警予行使了“戶主”的權力,於是才有了這張照片。   。。
第一節 我的開慧外婆(三)
開慧外婆之父,北大教授楊昌濟
開慧外婆之母向振熙老夫人
蔡和森和向警予,對於毛澤東和楊開慧來說,不僅是兄長、大姐、摯友和同事,還是婚姻上的楷模。外公對“向蔡同盟”愛情關係表示特別的欣賞,而他自己,不也組建起毫不遜色的“毛楊同盟”嗎?作為“五·四”胸懷天下那一代人中的佼佼者,他們的共同點就是以自己的方式追求實質上而非形式上的幸福,反潮流反傳統,拒婚拒慶,就是說:“不作俗人之舉”。 如果說,生於韶山鄉間,父母皆為村夫村婦的外公能夠具有這種20世紀初的人類新思想,是他天資不凡並且好學深思的結果,那麼開慧外婆之所以能與他志同道合,除了自身“開明聰慧”之外,與有一個可敬而可親的父親是分不開的。此次回鄉,我見到了剛剛徵集來的開慧外婆遺物,其精美和新穎程度一望可知是舶來品,一定是慈父從留學之地帶給愛女的。而他贈給自己的愛徒和未來女婿的,則是進入北京大學圖書館的機會。外公在那裡接觸了眾多頂級學者,並接受了馬克思主義學說。 從這個起點出發,外公從一個熱血青年一步步向職業革命家邁進。但從此,也就開始了他與開慧外婆聚少離多,以至最終一個青年別夫,一箇中年喪妻的傷心史。而這,無論對嬌弱的開慧,還是敏感的外公來說,都是難以承受的。外公和開慧外婆有很多共同點,其一就是飽讀詩書。他們互相可以詩詞酬答,是真正的夫唱婦隨。為說明這對夫妻的精神生活,先舉兩首外公當年的詩作: 虞美人·枕上 堆來枕上愁何狀?江海翻波浪。 夜長天色怎難明,無奈披衣起坐薄寒中。 曉來百念皆灰燼,倦極身無憑。 一勾殘月向西流,對此不拋眼淚也無由。 賀新郎·別友 揮手從茲去。更哪堪悽然相向,苦情重訴。 眼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 知誤會前番書語。 過眼滔滔雲共霧,算人間知己吾和汝。 重感慨,淚如雨。 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悽清如許。 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 憑割斷愁絲恨縷。 我自欲為江海客;更不為暱暱兒女語。 山欲墮;雲橫翥。 這裡,請注意他的詩風。尤其是第一首,若非有手跡為證,是否讓人不敢相信其出自毛澤東之手?其實,外公早年詩作以情深多悲為風格,祭母文就是例證,為同學悼亡詩更是如此。詩言志,言為心聲,這兩首詠情之詞更讓人一窺青年毛澤東的內心世界中的細膩、哀婉。 有材料說:“知誤會前番書語”指的是他為楊開慧寫下的一首古詩“勸君莫依傍,依傍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