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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絕境時,對人毫無用處(譬如他初到龍場時)。所謂〃向之求理於事物者誤也〃,是大方向
錯了,南轅北轍,功夫越深錯誤越重,象他當年格竹子似的。只有找到〃純粹意識〃,根本直覺,直接培養這〃良田〃才有意義,才能在有生之涯〃成聖〃。否則都只能是錯用功夫。
1551年,即陽明離開龍場48年後,陽明的學生趙錦以巡按貴州的御使的身份在龍岡書院的北邊造了一座比當年書院堂皇得多的〃陽明祠〃。一彪王學弟子,當朝的大員,一起共舉祠祀。後成名儒的羅洪先的那篇《祠碑記》是難得的大文章。精闢地闡明瞭王學得於患難的〃道理〃:〃藏不深則化不速,蓄不固則致不遠〃,先生於“屈伸剝復之際〃,“情迫於中,忘之有而不能,勢限於外,去之有不可……蓋吾之一身已非吾有,而又何有於吾身之外。至於是,而後如大夢之醒,強者柔,浮者實,凡平日所挾以自快者,不惟不可以常恃,而實足以增吾之機械,盜吾之聰明。其塊然而生,塊然而死,與吾獨存而未始加損者,則固有之良知也。〃
這有點象《竇娥冤》的竇娥,只有當她的生命臨界零點時,套在生命上的觀念枷鎖也趨於零(有人至死不覺,生命也等於零),成了〃敞開者”,從而能夠直面生命的存在本身,體驗到了人生的真實的深淵境遇,穿透了已是異化了的文化的濃煙濁霧,誕生了能對生命直接審視的〃本質直觀〃,根本直覺。
羅氏接著說:今日之言良知者,都說〃固有固有〃,卻絕不做這種置於死地而後生的致知工夫。
這叫什麼呢?叫良知固有,而工夫並不固有。沒有工夫,現成的良知會沉沉地死睡著,象寶藏睡在地下,不開發出來,對你還是不存在。怎樣去開發呢?只有不欺心地去做知行合一的實功夫。
第七回 再上旅途
1.不隨境轉
當劉瑾的殘酷鬥爭無情打擊穩定住局面以後,他便稍微緩和一下殺伐之氣,化解一下矛盾,這是起碼的政治技巧,一點也不能說明他變好了,只說明他還不想把大明朝一腳踹爛。這對於壓在五指山下的王陽明就算揭下了鎮壓的法帖。1510年,正德五年三月,陽明結束了他的流放生涯。夠了,他的〃進修〃也初步功德圓滿了。……他自己戲稱這叫〃世事驗來還自領〃。用今日酸詞兒說,就是性格就是命運。
離別一個地方,據說相當死一次。對於陽明此時的心情來說,這句話不算誇張。儘管這三年來,他時刻都想離開這裡,但真讓他走啊,他還頗感慨。因為,這時,問題的性質變了。現在是要離開朋友和同學的問題,不是與劉瑾的恩怨糾纏了。這些地方本不值得太細看,但在人生的拐彎處,最能見出一個人的性情,對於一個性情直接產生哲學的心學家,現在是觀察他理解他的好機會。
他一點也沒有〃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的〃暢〃;也沒有〃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的〃快〃;自然也沒有〃天子呼來不上船〃的〃傲〃;他平靜得讓人洩氣,這是〃理學家〃(心即理,心學屬於廣義的理學)不同於純情詩人的地方。已經知行合一了的人,其情既不〃放〃,也不〃矯〃,更何況此時的陽明正主張精一於〃靜〃呢。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劉瑾的時代並沒有過去,從龍場驛丞〃提撥〃為廬陵縣令,並不等於世道變了。這個現實與他內心的境界有著悲劇性的距離,只是,他不會天真地任性耍孩子脾氣罷了。再說“逢苦不戚,得樂不欣”始終是心體如如不動的高境界。陽明在現實問題中,又始終是冷靜務實的,他自然去上任,但〃無可無不可〃爾:
也知世上風波滿,還戀山中木石居。
也知世事終無補,亦復心存出處間。
他對學生的臨別贈言是:
坐起詠歌俱實學,毫釐還譴認教真。
這好象有點矛盾:既無可無不可,又認真於一舉手一投足之間。其實是問題的層面不同。對待不確定的事世,只能用不即不離的態度才少上當少鑽老鼠洞。跟任何風跟得太緊了都可能受捉弄。唯有料理〃我心〃才是第一等事,才是實學,才是與自己真切相關的事情。修練心體是不能絲毫馬虎的,心體也是至為精密的,往往在體上差之毫釐,在用上就會失之千里。
〃合一〃的特點就是在日用中做工夫的。他當老師也與學究不同,他說:〃改課講題非我事〃,看來,他在貴陽書院已〃公開〃地按自己的方式來培養學生了。他的教學中心就是〃研幾悟道〃(心學尤重這個〃幾〃字)。活學活用,始終是王學的基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