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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追究。
在強大的攻勢下,張盡忠、王紹義和一些盜墓骨幹聞風逃走,一部分參與的民眾自首,陸陸續續上繳了一些贓物。
下葬時間最近的慈禧墓多少留下了一些殉葬品資料,孫殿英的吹噓也能讓人知道一些概況。但這次被盜的四座帝后陵,到底損失了多少珍寶就根本無法統計了。案發後收繳情況僅為:金戒指、斷開的小金塔、金鳳凰、鈿翠頭飾、鼻菸壺、翡翠、瑪瑙、玉石等大半臉盆,用十六兩制的舊枰稱為五斤十四兩;其中最別緻的是一個翡翠扳指兒,把它投入水盆中,頓時滿盆綠光。
上繳的另有一些珍珠,有一茶盤之多。
所有上繳贓物中最珍貴的就是康熙墓裡那個九龍杯。這個九龍杯白玉質地,長方形,高三厘米,寬四厘米,長六厘米,有蓋;四角各雕二龍戲珠一對,杯把手上又雕一龍,杯身共雕龍九條,工藝極其精湛。因得到這個九龍杯鄉里皆知,田大化為求保命,在公安人員的工作下交出,同時還上繳康熙的雞血石鎮紙一隻。
可以看出,收繳到的珍寶數量很小,總體價值不高,盜賊們在風頭上交出了少量並不太珍貴的贓物以求過關自保而已。大量的珍品藏在民間,或者流通在海內外。
東陵瑰寶,經過1928年和1945年這兩次浩劫,受到了巨大摧殘,造成了不可彌補的重大損失。
經過嚴密的偵察緝捕,除了主犯張盡忠、王紹義父子及楊之草、關增會等人在逃外,其他主要犯罪分子全部被捕獲。1946年2月1日,即農曆大年三十,已捕獲的六名主犯被押赴刑場執行槍決。
這六人裡有五人是革命隊伍裡的敗類,他們是區公安助理郭正,民政助理紀新,區幹部劉恩、李樹青,裕大村副村長賈正國。另一人為慣匪穆樹軒。
為擴大聲勢、教育民眾,行刑當天上午9時,一個營的八路軍全副武裝,吹響軍號押送人犯奔赴刑場,圍觀群眾人山人海,聲音鼎沸。刑場就設在康熙景陵的大碑樓南面。參與盜陵的區長介儒、區小隊隊長張森等十多人陪綁。
經過這樣一次對盜墓犯罪的聲勢浩大的打擊,在社會上引起了強烈震動,對保護清東陵起了積極作用。此後,人民政府為加強清東陵地區的管理,專門成立了“清東陵護陵派出所”;後來,東陵地區劃歸遵化縣管轄,東陵派出所也就由遵化縣公安局管理了。
因為這次惡性事件發生在中共區域,國民黨聞訊立即大做文章,誣稱“中共盜陵”,蔣介石為此還在舊政協會上指責中共代表周恩來。中共《冀東日報》立即釋出調查情況和處理結果,澄清事實,回擊國民黨。
對這次盜陵的案犯,國民黨也開展打擊。軍統局長戴笠得到報告後,責令軍統局北平站站長鄭思普和特務張樹庭“全權調查東陵盜寶案”。主犯張盡忠,逃往唐山躲避一時後,被軍統特務抓住,押往北平審訊,不久病死獄中。
接著北平市警察局在全市展開大搜捕,抓獲馬蘭峪一帶到北平銷贓的疑犯四十四人,收繳珍寶八百多件。
兩大主犯之一的王紹義,攜三把手槍畏罪潛逃,幾次逃過抓捕;五年以後,1951年初,終於在遵化和薊縣交界的黃花山其姘婦家中被捕落網,隨後在馬蘭峪鎮召開的萬人大會上被執行槍決。逃亡中,他把康熙陵中一個鼻菸壺拿到馬蘭峪集市上賣了兩鬥玉米,把一件玉如意賣了五斗玉米;另一案犯劉維廉,則把一個精美的金鳳冠砸扁後按黃金價賣出……
第二次東陵盜寶案,至此劃上了句號。
清東陵經歷了這樣兩次浩劫,珍貴的歷史文化遺產橫遭蹂躪,無數民族瑰寶散失流落,這是人類的貪慾、野蠻和愚昧共同犯下的罪行。清東陵的民國命運充分說明了文化傳承的艱難,以及正常社會秩序的可貴。
歷史的一頁翻過。2000年11月30日,清東陵被正式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四面八方的遊客紛至沓來。但願這份珍貴的遺產在再不遭受盜匪和兵火洗劫的情況下,也少一些現代商業汙染,以其歷史原貌代代相傳。
今年的七八月份,我在昆明度過了平生最舒適的一個夏天。這座南疆春城沒有劇烈的四季更替,常給人以時光停滯之感,但我的胸中奔流著歷史的長河——我在一篇篇寫下系列歷史散文《民國多少事》。
就像煙波中的遠景在回望中總是美的,逝去的時代總讓人感懷,即便是民國這樣的亂世。沒有人喜歡動盪混亂,但人對平淡的常態生活卻又總有一份不滿足,因此亂世風雲總有一股無言的魅力。從這種普遍的心理出發,我開始走進民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