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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路旁站立,久久不語。我看著他的臉色漸漸平靜便道:“氣消了麼?”他轉頭看了我一會,輕輕點頭道:“剛剛和皇額娘……”我打斷他的話道:“既已氣消了,就不要再去回想吧。”
他朝我深深注視,沒有說話。我道:“我此次入宮,覺得你比往年有了一些改變,你變的自信,快活的多了。”他道:“你真這麼覺得?”我微笑點頭:“是,我在家裡時時常會想起你可有什麼變化沒有,不知你近來可有喜歡上學,或是……還是和那些個笨布庫摔交?”
他笑道:“你是在笑我吧。”我掩嘴微笑不答,他道:“要學的東西實在太多了,近日也沒有空來陪你。博果爾不來煩你的時候,你就來上書房吧。”我笑著點了點頭。
一陣微風吹過,有幾片碎雪落入我的身上,我們抬頭一看,才發覺是站在一棵枯樹下,那些撐天的枯枝上堆積著殘雪,被風一帶便揚揚撒撒的落將下來,我們便向前走去。
沒走多遠,看到一個太監蹲在路旁,不知在做些什麼。他十分的專心,我們走到近處,他也沒有發覺。
我伏身看去,見他將雪輕輕拔開,在草皮下翻出一層土,再小心的裝到身旁的一個布袋裡去。福臨“哼”了一聲。那太監聽見回過頭來,頓時嚇的臉都白了,伏在地上便拜,說不出話來。
我看他一條稀疏的辮子白多黑少,身子佝僂,是個年老的太監。便問道:“你在做什麼呢?為什麼將土放在袋子裡?”他身子尚不停發抖,好一會方道:“回稟皇上,回稟格格,奴才是宮中的花匠,正在尋些鬆土準備栽培新苗。”
我看他嚇的不輕,便說:“你起來吧,地上冷。”他頭也不抬,只是發抖。福臨皺眉道:“你起來回話。”這老太監猶豫了一會方才慢慢站起,垂頭側立一旁。
我問道:“也有冬日栽培的花麼?”福臨笑道:“那自然是有的,像梅花、水仙便都是冬天開的。”
我探身朝那老太監的布袋裡看了看,他忙道:“回格格,這裡面都是土,髒的很。老奴正打算拿回屋裡栽培呢。”我便道:“你打算種的是什麼花,也是冬天開的麼?”
他躬身答道:“回格格,這次種的是一個稀罕種子,在六月裡方才開花,到了九月便不再有啦。”
我點頭道:“哦,原來只開三個月的花”。他笑道:“回格格的話,並不是開三個月,是在這三月之中方才能種。此花只在夜間開四個時辰,一見到強光便既枯萎。”
我奇道:“有這麼奇怪的花?它叫什麼名兒呢?”他答:“是叫曇花!”福臨插道:“曇花一現,原來是從這裡來的。”
那老太監躬身笑道:“皇上所言甚是。”我道:“不知道長的好不好看!”老太監笑道:“種出來便看到了,格格若喜歡,奴才給您留著。”福臨也道:“是呀,你若想看,我讓他種出來後給你送去。”我點了點頭。
福臨便道:“你去吧,要認真栽培,種的好,我再賞你。”老太監合不攏嘴的笑著告退了。我們又在院中走了一會,他方才回上書房去了。
我回到皇太后的居所,她聽我說了早上的事便笑道:“我還道福臨終於長大了,哪知道他還這樣的孩子性情。”當下也不再說今日之事,只與我閒聊。此後數日,我都依言在上書房陪福臨一同作畫,塗鴉之間,倒有許多的樂趣。
轉眼天氣漸暖,我在宮中已住了二月有餘。這日,我和往常一樣往皇太后寢宮去向她問安,掀開門簾便見幾個大臣正告退出來。蘇茉爾向我走來,告訴我今日皇太后不適,不用問安了,我依言退下,臨走時自幕簾一側看到她依窗而立,面上似有慍怒之色。
我回到住處不久,卻又受到她的召見。我再度過來,細看她時,只見她臉上方才的怒色已略有平息。她向我說明,原來是父親向宮中派人來召我回府。皇太后神色淡然道:“那你先回府中去吧,改日有了空閒,記得再入宮與我作伴。”我應聲退下出宮。
回到府裡,卻發現王府上下張燈結綵,忙做了一團。我問額娘,她只是搖頭,加之她也十分忙碌,我竟沒有與她細談的時間。只等到入夜時分,待她回房時才又再度問起,她沉吟了一會道:“你阿瑪迎娶了新的嫡福晉,很快就要回府了。”我一頭露水,聽不明白,再問了一次,她才向我細細相告。
原來父親月前並非是去獰獵,而是趕赴連山,去迎娶李國的順義公主。再過幾日,這順義公主便要來到北京,從此以後,她將取代大娘在府中的地位。我張目結舌,說不出話來,頓覺心中湧起失望、悲傷、憤怒諸多情緒。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