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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的亮光,看到吳爾庫尼滿臉是淚跪在眼前。
我正自不解,這邊的動靜已驚動了旁人,一名侍衛上前喝道:“是誰?”我轉頭看他,他一愣忙笑道:“原來是格格。”他低頭看到地上的吳爾庫尼,忙討好的笑著說道:“格格,這婢女做錯什麼事了麼?要不要小的帶下去查問明白。”我看了一眼吳爾庫尼,她的目光中盡是懇求之色。我便拒絕了那個侍衛,帶她回到自己的帳中。
燭火之下,只見她面容憔悴,神色間滿是驚慌。我待她稍稍平靜,便開始打手勢詢問。她低垂眼簾,一一答覆,偶而抬頭看我,眼中也盡是留戀的神情。看了她的手勢,我才知道原來她一直跟隨大隊之內,混在一眾侍女之中,也沒有人去注意她。她與我為伴已近十年,在這之間如同長姐一般愛護親近於我,王府雖大,侍女雖眾,卻沒有她能與之交心之人,因而她甘冒奇險,也不願遠離我的左右,所以偷偷跟了來。
帳內暖洋洋的,與外間的風寒交錯儼然天地之別。我看到她目光中的眷戀,心裡很是感動。雖隨父遠行,其實在我的內心之中卻也時常有寂寞之感,有時也會難免想起有她在側的日子。雖然她違抗了父親的命令,但我深覺事出有因,不應責怪於她,因而我努力安撫她,並答應為她向父親求情。她的雙目發紅,又落下淚來。
第二日,父親早起便於我一同在帳外漫步,我和他共坐一騎,按轡徐行,在草原上游走。但見湖綠色的天空漫漫無邊,輕風拂動衣襟卻也不覺得寒冷。
父親這日興致很好,問起我近日的生活是否愜意,我一邊答覆他,一邊心下更盤算著要怎樣提及吳爾庫尼的事。正在這時,親兵來報,又有王公求見。父親輕拍我背轉身離去。過了一會,父親傳人來詢問我,是否要隨他出獵。我如前婉拒,尚在帳外散步,過不多時,就見父親與一眾王公絕塵而去。我遙看他們背影漸小,方回到大帳。
誰知一直快到晚飯時分,父親尚未回來。他平日狩獵都是當日返轉,我十分焦急,眼看天色漸暗,更是焦躁難安,頻頻往返於大帳內外,朝他今晨出發之處遙望,心中竟隱隱泛起不祥之感。吳爾庫尼又勸我回到帳中,我無法落坐,只在帳中來回踱步。
萬籟俱寂之中,我忽然好像聽到一個急促的聲音,立刻衝出大帳。外間灰濛濛的一切如舊,可我向昏暗的深處注目良久。果然自灰暗中,有一陣馬蹄聲音漸行漸近,遙遙的開始看清是一支小隊驍騎向大帳行近。
這小隊轉眼便到了帳前,帶隊的侍衛翻身下馬,朝我跑來,我只覺全身瑟瑟發抖,不祥之意湧上心頭。那侍衛跌爬著衝到我的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格格……王上狩獵時…受了傷,如今正在近城醫治……下官奉命來接格格前往。”我無暇多想,便召吳爾庫尼一同坐上馬車,隨他而去。
一路上,只聽得耳際風色急急,兩側的樹木飛快倒退,但我仍覺太慢。只盼生出翅膀來,能立刻飛到父親的身旁。天色越來越暗,終於黑將下來,馬蹄如飛,便是胸腔中的那一顆心也好似要按捺不住,想從嘴裡跳了出來。我不停詢問距離,只覺心急如焚,驚惶之極。
好不容易自無盡的黑暗中遠遠望見一片燈火,漸行漸近,馬隊呼嘯著直奔入城,在一處燈火輝煌的行宮前,發出驚人的刺耳停蹄之聲,馬匹紛紛立起前蹄,昂然長嘯。遠遠看見十二伯至內而出,他伸手握緊我手,帶著我向裡走去。
他的聲音低沉渾重將今日之事相告——原來父親出獵不遠便微有不適,但覺仍能堅持,也沒有太當回事。不想在途中忽然自馬背跌落,以至膝蓋受傷,因太醫未隨行在側,諸王公只以涼膏為他敷在傷口上。
眾人力勸,而父親不願示弱離開,仍勉力支援,直至中午,眾人見他已是面無血色,伏鞍不起。這才匆匆將他抬至附近的喀喇城內,此時隨行太醫已趕到多時了,正在房中救治。他說到“救治”二字,面色一沉,道:“情形實在不太樂觀,東莪,你要堅強一些!”他伸手輕拍我的肩膀,我只覺雙腿又重又酸,短短的幾步臺階,已走的氣喘不息。
大堂之內,隨行的眾多王公貝勒八旗將領都已紛紛趕到,此間聚集了這近百人之眾,竟沒有半點聲息,連咳嗽也沒有一聲。眾人神情鬱郁,都在靜候之中。堂內的氣氛異常壓抑,令人窒息。眾人見到我紛紛站立向我點頭,侍衛將靠窗的椅子搬出,放在我的身旁。我茫然坐下,吳爾庫尼則站在一旁。
我只覺得心緒煩亂,站起身來,望向窗外的天空,為父乞求。卻見灰暗的天空中掠過巨大的黑影,好似風雨欲來,滿蓄著風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