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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諫阻乘輿才是。”
“我何嘗不知道?”朱寧向馬大隆苦笑,“不過,那一來會有怎樣的後果,馬先生你難道沒有想到?”
馬大隆何得不知?他所建議的,實在是上策。朱寧亦是佞幸之流,導天子於無道失德,他要負極大的責任;前幾年雖以巧計得於免受劉瑾的牽累,但遲早會身敗名裂。如果見機得早,及今做一件光明正大的好事,則失寵被摒於御前,反倒是急流勇退,保全身家之道。既使將來有整肅朝綱、除奸摘伏的大舉動,由於有此一番勸阻皇帝輕出遠嬉的諍諫,必能邀得正人君子的讚許,救他出險。
無奈朱寧不能領會其中的深意,馬大隆亦就不必多說;想了一會,這樣勸他:“我尚有中下兩策。下策不便談,只說中策,只有三個字:不參預!”
“那不是讓姓江的一個人去出風頭了嗎?”
“禍者福所倚,福者禍所伏!”
“馬先生,”朱寧總覺於心不甘,“請你再說一說下策,是怎麼回事?”
“即然是下策,不說也罷!幹殿下,”馬大隆很簡單,但很懇切地說:“請你聽我的勸!”
“好吧!”朱寧終於撒手,“就不參預。”
雖說不參預,到底脫不得身;只是朱寧採取聽其自然的態度,江彬有所要求,傳旨以行,不能加以協力。在江彬來說,最得力的是,由朱寧通知了才來的阮德,有了他,皇帝在宣化新建的行宮才能開工。
行宮不叫行宮,叫“鎮國公府”,這是皇帝自己所封。反正他是皇帝,以國器為兒戲,要什麼稱號有什麼稱號,他自加的全銜是“威武大將軍太師鎮國公朱壽”。
※ ※ ※到了夏天,宣化的“鎮國公府”,已蓋得差不多了;皇帝在豹房中的許多心愛的擺設玩物,亦已一批一批運到宣化。而就在這時,關外有了警報,韃靼的酋長“小王子”蠢蠢欲動,有入寇的可能。
“養兵幹日,用在一朝!”皇帝對豹房中的群小說:“本爵親率‘外四家’出關,迎頭痛擊。快挑宜於出師的黃道吉日來。”
挑定的日子是八月初一甲辰。可是不能公然出征,否則驚動滿城,就很難走得成了。因此,皇帝決定不告而行。
八月初一清早,皇帝喬妝改扮,裝作一名普通的武官,出德勝門疾馳到昌平駐駕,等候“外四家”逐批到達。一起出居庸關。
到得第二天,梁儲、蔣冕、毛紀等人得知訊息,大驚失色;關外情勢不穩,車駕輕出,萬一再來個土木之變,如何得了?
因此,三位宰相星夜追趕,追到京師以北、昌平以南的沙河地方追上了,痛哭流涕地諫勸回駕,而皇帝執意不從,非出關不可。
三位宰相無奈,眼巴巴地看皇帝絕塵而去,除了哀哀痛哭以外,別無阻駕的妙策。然而,皇帝卻還是出不了關,另有人擋住了他。
這個人籍隸通州,名叫張欽,正德六年的進士,此時充當巡視居庸關的御史。明朝派到地方上的御史,名為“巡按”,代天巡守,權柄極重。巡視居庸關,便等於居庸關的守將,統轄文武,說什麼是什麼。
聽得大駕已到昌平,張欽將把守居庸關的指揮同知孫璽找了來,吩咐他閉關下鎖。
“聽說車駕將出居庸關,這是你我的死期到了!”
孫璽大驚,急急問道:“此話怎講?”
“關不開,皇上不能出關,是你我違旨,違旨犯罪。”張欽答說:“關一開,車駕出關,天下事就不可知了。萬一有如‘土木之變’,你我放皇上出關,責任太大,亦是死罪。可是,寧願不開關而死,死亦不朽。足下的意思如何?”
孫璽一想這話不錯,慨然答說:“悉如尊命。”
於是他命士兵,將關門緊閉,上了極粗的門閂,也下了鎖,鑰匙由張欽收了去藏在身上。
皇帝已經得到訊息,不知因何閉關?下令召孫璽來問,誰知孫璽不來,他的答覆是:“御史在,臣不敢擅離。”
皇帝沒法子,只好宣召分守居庸關的監軍太監劉嵩。劉嵩向張欽說:“我的情形跟孫指揮不同,他是朝廷的官,當然要聽你的節制。我是太監,是主上的家奴,不能不去。”
張欽不答,將皇帝頒賜的關防,用塊黃布包好,背在身上;端一把椅子坐在關門下,等劉嵩到來,他按劍說道:“敢言開關者斬!”
劉嵩知道這位“都老爺”的脾氣,不敢自討沒趣,當即退了回去。於是這天夜裡,張欽親自寫了一道奏疏,說是天子親征,必定先期下詔、廷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