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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重院子。這第二重院子兩邊廂房的格局與前院相同,但院子中則建了一座假山橫坐在一塊約三畝地的一處人工池塘上,池中種了蓮花並放養了百十尾錦鯉,一座觀魚亭緊挨了假山,順著曲折的迴廊連了廳堂前的臺階,假山另一頭還植了一叢金絲竹,而一株坪山特有的老梅樹,盤根錯枝橫臥在了池邊,可以說每當夏至則水波輕泛和著滿院荷香,而若是到了冬春交錯則是疏影橫斜,暗香湧動,而如今這一切看來卻顯得那麼黯然和蕭條,滿樹錯雜的枝條也顯得無比的寂寞與孤獨。主樓則要比前院的建築高了一層,堂門也由十二開改成了九開的格子門,但門板做工卻更為考究精緻,這裡邊原是供奉廖氏祖先牌位,畫像的祠堂,平常是不能讓外人隨便進出的。而如今卻也是早已荒寂冷清了。兩邊的廂房則是當年廖家一應家眷的居室。最後一重院子最為寬大,除了廚房外,便是牛廊馬圈,浴房廁所和存放各種雜物的庫房,柴房等附屬建築。而其餘的整個院子都被設計建造為以當地民族特色為主體而又相容了中原文化符號的園林,裡面曲徑通幽,瓜果茂盛,植被豐富,一應設計均兼顧了地域四時特性,置身其中那可謂千迴百轉,美不勝收。由此便也可想當年廖家全盛時是何其煊赫,而如今由於缺少養護修葺,則已是雜草叢生,一片破爛陰鬱之氣。
尹煥章一路尋了下去卻並不見彭哲他們的人影。而此時天色已經大亮,他滅了手電,不解地搖了搖頭,便往回走,當他到了水池邊的老梅樹前時,依稀中卻似乎看到了一直都是堂屋門緊閉的祠堂正中的一扇格子門是開著的。他揉了揉眼睛,確信自己沒看走眼,便慢慢向廳堂走去,一陣晨風拂來,清新的空氣中攙著花園裡送來的陣陣菊花的幽香,讓人頓時感到精神一振。他聳了下肩上的軍大衣加快了腳步走近堂屋門。
剛到門外,尹煥章便驟然停住了腳步,頭皮一陣發炸,瞳孔也倏地收縮,彷彿死亡的觸手捏住了他的喉嚨。
他忽然聽到了令他難以置信的對話聲自堂屋裡傳了出來。
“這裡原來就是供奉牌位的地方,廖家所有死去的先人靈位都供奉在這張桌子上。”裡面傳出了一個女人略有些傷感的聲音。
“我願意在他們的牌位前起誓。”是一個男人略顯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
“可牌位早已被砸毀了,現在這裡什麼都沒有了。”女人顯得有些哀怨。
“不,只要心裡供奉著,那是任何人也砸不毀也砸不到的,只要你相信它存在,它就還在這上面。”男人的聲音中顯出了堅定與執著。
“你真的愛我?真的願意這麼不顧一切保護我?”女人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激動。
“我願意,我真的願意!不論今後發生任何事,我都會在你身邊永遠陪護你照顧你!”
“不,人心似水,變幻莫測,我只要現在就好,不要說永遠……”
“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隨著‘噗’的一聲,似乎是男的跪下去的聲音。
“廖家列祖列宗在上,我若有半句虛言,就讓我不得好死,天打……”
“別再說了,別再說了,我相信你!”女人似乎捂住了男人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
聽到這尹煥章只感到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他可以肯定這大宅子裡如今除了他和那兩個年輕人外是不可能有別人的,更別說是女人。看著東邊的天際已漸漸泛起了曙光,他忽然不知哪來的膽氣,竟將臉貼上了鏤空的門窗向裡看去,而讓他感到更加驚駭的一幕便赫然映入他的眼簾。
屋子中央只看見彭哲正在自言自語地講著話,只見他一會臉色含羞兩眼含情地學著女人講話,一會又滿臉嚴肅地說著男聲,剛才那一聲‘噗’正是他下跪時發出的,而此時他正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學著女人講話。原來尹煥章在門外聽到的一切竟是他一人在裡面自編自演的。
尹煥章的第一反應就是轉身溜走,但當他剛退了一步便覺得這樣很不妥。不禁又鼓足了勇氣在心裡一咬牙,猛地一下子大力推開了另一扇門,將電筒往彭哲臉上一照,顫抖著聲音大吼一聲道:“你在幹什麼?”
彭哲此時慢慢轉過身子,臉上還掛著女人特有的略顯羞澀而幸福的笑容看著尹煥章,這一看竟讓這活了快一輩子的他��貌畹惚徹��ィ����俅魏任適保�蝗患�碚芰窖垡環��幌倫尤繢媚喟閭鋇乖詰亍�
尹煥章連忙搶上前去拉他,這是又發現就在彭哲不遠處的一把椅子旁,李聰也垂頭跪坐在地上,手中似乎還抱著件什麼東西。
尹煥章連忙拍打著彭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