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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正常)
醫院裡一切正常,這似乎是一件很荒誕的事。醫院已經不存在了,十年前就徹底廢棄了,可不知為什麼,李豔紅並沒有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每天例行的上下班一樣,她走進了醫院,感到一切都和平常沒什麼兩樣,一切都很正常!
(歡迎回來!)
忽然她想起自己今天有一臺手術要做,她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快步跑向了住院樓,她可不想遲到,她是這裡唯一的麻醉醫師,她更不想有任何失誤,哪怕是很微小的都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剛走到住院樓下,她一抬頭,便看到了三樓盡頭的手術室視窗探出一個身影來。
“兒子!他怎麼會在這?”此刻她似乎已經完全忘了自己來到這的目的。
李聰向她揮了揮手,嘴裡似乎還嘟囔了句什麼,可她都沒有聽清,她不禁也抬起了手臂向他揮了揮,就在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是來尋我兒子的。這個想法頓時佔據了她的全部。有這麼一瞬間她又回到了現實中來。
“阿聰,別動,等我上來!”她焦急地向他喊道。但不知為什麼李聰忽然轉身從窗子後跑開了。
像一個百米衝刺的運動員,她飛快地衝進了住院樓的大廳,這時候她感覺自己根本不是一個老人,她的身體奇蹟般的充滿了活力,腳步輕快而有力。
一進大廳便幾乎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我正派人找你,快,準備手術。”來人一下把扶住了她的肩頭,也擋住了她疾速的步履。
她忽然感到這聲音那麼親切而熟悉,她閉上了眼睛,使勁搖了搖頭,彷彿想讓自己清醒過來。
“不可能,一切都過去了。”她在心裡哀鳴了一聲。
“你怎麼了?”
她還是睜開了眼睛,鄭之桐的臉映入了她的視線。
他還是那麼儒雅瀟灑,尤其是在投入工作時,那種專注的神情,總是能讓她著迷和心醉。
“不,不可能,一切都過去了,他死了,死了!”她不斷的用理智告訴自己,可眼前這一切卻又顯得那麼真實,根本不像一場夢,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特有的氣息,能真切地感受到他有力大手的溫熱。她忽然熱淚盈眶,一種說不清的躁動翻滾在她的心頭,再扭頭一看,頓時目瞪口呆,從擺放在側面牆邊的整容鏡裡望去,分明映出了他們倆的影像,她還是那麼年輕,和三十年前一摸一樣,為了證明這種荒誕的現象,她試探著用右手捋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她看到鏡子裡的自己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在一陣令人膽顫的驚恐過後,她心裡又徒然生出了一種寧靜,心跳也逐漸恢復了正常,她忽然有了一種作為旁觀者來面對這一切的想法。
身體變得不再是自己的了,只有思想遊離出來,默默地在不遠處注視著即將發生的一切。
“哦,知道了。”聲音一點都不像是自己發出的,聽起來顯得那樣飄渺而陌生。
摸著冰涼的水磨石樓梯的扶手,她一串小跑奔向了手術室。
燈光將手術室照的亮晃晃的,在這裡分辨不出是白天還是黑夜。
工作臺上已躺了一個人,她一眼便認出了那是廖琳,腦袋一陣眩暈,無奈的痛楚像常青藤一樣爬滿了她的心房。
(李聰呢?我的兒子!他剛才還在這呢!)
(他回來了!現在該輪到你了!別想跑,你跑不掉的,事實上你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不是嗎?)
“李大夫!”她看到鄭之桐在喊她,他那隱藏在口罩後的臉依然透著不可抗拒的權威,眼睛卻閃著捉摸不定的光。幾乎是本能的反應,她迅速走到了自己的崗位。
在聽完助手的病理描述後,鄭之桐向她示意道:“開始手術。”
她朝他點了點頭。
“播託散2。5%溶液靜脈注射,0。3g繼以乙醚吸入。”
手術開始在按部就班地程式中展開了。
“不對,有什麼地方出錯了!”突然她被一個想法打擾了,巨大的不安和著愧疚向她襲來,但身體卻似乎不是自己的,根本不能停止工作,只有靈魂在無助的嘶喊,蒼白而無力。
大錯已經鑄成。
“乙醚0。3g!”
可她分明看到刻度顯示的注入量是1。3g,麻藥緩緩注入了她的身體,乾淨徹底不留一點痕跡。
“不,她會死!”她幾乎是在尖叫,但聲音在沒有發出喉嚨之前便被拖回了黑暗的深淵,自己當時沒有看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