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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湖晚報社就在長慶路。一種不祥的感覺煙雲似的從心裡升了起來。哪裡都能出事,陳秀那可不能出事呀,而且,昨天晚上《綿湖晚報》就是陳秀值班的。他定了定神,對兩個警察說道:“既然這樣,就要去網咖調查一下了。這得讓你們兩位老兄辛苦了,我喊分管文化局的副部長來,帶文化局分管網咖的同志陪你們下去。有車沒?沒車不要緊,我現在就叫辦公室安排。”
做足了姿態,打發走了兩個警察,盧晨光趕緊打陳秀的電話。
電話鈴響了兩聲,就接通了,傳來陳秀強抑睏倦的聲音:“喂?”她一下聽清楚是盧晨光的聲音,或者看清了號碼是盧晨光的,立即警覺地振作起來:“盧部長?”
盧晨光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沉吟了一下,還是很謹慎地說:“陳總編,你上午有時間的話,我到報社去看看,向你瞭解一些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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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案(3)
陳秀先是微微鬆了口氣——不是當天的報紙出了問題就行,但盧晨光少有的慎重口氣還是讓她感到了壓力。過了一小會兒,她才輕輕說:“好,我15分鐘後到報社。或者我到宣傳部來?”
“我去報社吧。”盧晨光說完就掛了電話。
一看到盧晨光攤到桌上的稿子,陳秀臉色就黃了。她匆忙晨起,沒有化妝,熬夜後的憔悴清晰地留在臉上,血色從臉上一下褪得乾乾淨淨。
“這小丫頭怎麼敢闖這種彌天大禍!”她又急又氣,跺腳叫了出來,“昨天夜裡她還給我保證絕對不會給第二個人看!”
盧晨光臉色也變了:“左昀?”
陳秀急得都要哭了:“她昨天來把稿子給我看的,我立即就塞到粉碎機裡,給她再三解釋,白綿的事她不瞭解,不能瞎報道瞎摻和,她當面答應我的,怎麼一轉身……”她可憐巴巴地看著盧晨光,“這事鬧得多大了?”
盧晨光慢慢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去,沒吃早飯的胃煩躁地泛起了一大股酸水。他疲倦地抬眼看著桌子上的稿子:“齊大元已經讓立案調查了。”
“立案……”
“立案還在其次,後果要比立案嚴重得多!”盧晨光又惱火又失望,這篇稿子出自任何人之手都比出自左昀之手要好得多!
盧晨光站了起來:“沒辦法了,我得先去找下左書記。”他走到門口,手放到門把上,看了陳秀一眼,陳秀已經忍不住眼裡滾來滾去的淚珠了,跟著他趨前一步,又似啜泣又似嘆息地輕喚,“盧……晨光,我好想你。”
盧晨光難堪地低下頭,飛快地摟住了她的肩膀,幾乎只是一秒鐘,低聲說道:“你沒見過這篇稿子。記清了。”就放開了她,然後拉開了門,“那我就先告辭了,陳總編。”他客客氣氣地喚了她一聲,淚眼模糊的陳秀清醒過來,趕緊在肩口上擦了擦淚痕,清清爽爽地回答說:“盧部長,我送你。”
她慶幸自己和盧晨光及時穩住了態度,因為隔壁的社長室裡不知道什麼時候亮起了燈,還有人影在大幅的玻璃後晃動。
盧晨光輕輕咳嗽了一聲,朝社長兼總編室走了過去,很利落地推開門:“鄭總,在啊?”
門裡站著的並不是鄭亦趨,而是新聞部主任關天聖。關天聖尷尬地笑笑:“盧部長,這麼早就來視察工作呀?我來鄭總這裡拿昨天送審的稿子,門沒關,我就進來了。鄭總人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盧晨光客氣地和他握了握手:“嗯,我正好路過報社,上來了解點情況。我還有事先走了。”他回過身,恰好碰上陳秀不動聲色的眼睛,兩人匆匆交換了一下眼神,“這小樣的到底聽到了什麼沒?”
可以確定的一點是,關天聖絕對不會那麼湊巧的待在社長辦公室裡。世界上絕沒有這麼巧合的事。陳秀被提拔時,關天聖也被列為考察物件,關天聖的資歷甚至還在陳秀之上,但最後在盧晨光的力主之下,還是提拔了較為年輕的陳秀,其實提拔誰不提拔誰,從任何一個角度都可以有考量的理由,就看領導站在哪個角度考量了。陳秀雖然沒關天聖資深,卻也符合當年幹部提拔的成文要求——“無知少女”。無,無黨派人士;知,知識分子;少,年輕少壯派;女,女幹部。關天聖屈居陳秀之下,雖然沒表現出直接的不滿,但是工作中的不合作是顯然易見的。盧晨光也動過將關天聖調離晚報社的念頭,但陳秀總覺得問心有愧,一再反對,再加上社長鄭亦趨還是很欣賞關天聖的新聞報道綜合組織能力,關就依然留在了新聞部主任這個位置上。
盧晨光在陳秀的陪同下走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