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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落,稀里嘩啦掉下來一堆各式各樣的本本兒,全是獲獎證書。
“在白綿,你能找出第二個拿過這麼多獎的人,我立即辭職!”費清直著脖子嚷道,“我一個電視人,跑到你宣傳部來坐什麼辦公室,當什麼小科長兒?!我就喜歡做電視,我就要做電視!你們把我就地免職好了,我還做我的記者去,甭嘰嘰歪歪地捉弄老實人,叫我當什麼機關幹部!我做不來,我伺候不了大人,我上不得檯面!”
盧晨光好容易抓住他連珠炮中的間隙,趕緊高聲喝住他:“不是我要調你來宣傳部的!你聽清楚沒有?這件事還沒有最後討論,我現在正在想辦法!”
費清懷疑地看著他:“你替我想辦法?”
盧晨光閉了閉眼睛,以極大的耐心解釋道:“組織部突然發這個檔案過來,我也措手不及,我認為你是個很好的專業人才,放在專業崗位是最好的安排……”
費清立即轉嗔為喜:“本來就是嘛!”他轉念一想,又回過神來,“盧部長,要調我的訊息前幾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你會不知道?”
盧晨光腦袋又“嗡”了一下,好嘛,全世界都知道要動他盧晨光的下屬了,他自己卻是最後才知道!一瞬間,他覺得雙腿發軟,不得不在椅子上重新坐下,揚起臉誠懇地對費清道:“幹部調動有時候是很複雜的事。要調你的事,我確實是剛剛知道,下午常委會才正式討論,你不用急,我會替你講話的。”
聽到了允諾之後,費清才算平息了情緒,嘟嘟囔囔地收拾起了桌上的證書走了,臨出門還是又丟下一句:“要是真的不讓我乾電視了,我立即就辭職,到省臺或者央視打工去!”
盧晨光只得苦笑。同樣的一句話,好幾年前,他也聽陳秀說過。陳秀和關天聖競爭副總編之位那段時間,思想壓力特別大。關天聖做新聞的指導思想和陳秀衝突很大,保守求全,而陳秀卻求新求變。聽說關天聖要做自己的頂頭上司後,陳秀當時就說:“如果在《綿湖晚報》幹不下去了,我就辭職去南方的媒體。”
想了很久,盧晨光站起來朝賀仲平的辦公室走去。看到盧晨光時,賀仲平露出熱情而詫異的笑容,盧晨光心裡只得苦笑,賀仲平真是白綿官場的第一人精啊。他心裡很清楚這個調令一發到宣傳部,他盧晨光非得來找他,卻裝得特清純特無辜,就等著他開口求他。
官場上,在完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誰也不會去求人。完全有把握的事,也不會去求人。做人難,難就難在可與不可之間。厚起臉皮、放下尊嚴告求一番,若事情辦了還好,事情若又不辦,自尊和麵子矮下去的這一層,不曉得要多少年才補得回來。
“仲平,這事你得幫我。”盧晨光壓根兒不想問為什麼不先和我通氣這類的廢話,索性把話挑明瞭,“一下動我盤子裡的三個人,其中有兩個平時無論業務能力還是組織能力,都是有口皆碑的,這個安排完全說不過去,要是透過的話,我這個當部長的誰還肯跟我賣命幹活?”
賀仲平收斂起了笑容,斟酌了一會兒——盧晨光沒有和他說廢話,他也就沒有必要兜圈子了:“你該知道,這事不是我的主意。”他推心置腹地訴苦道,“我這個組織部長,不過是別人手裡的章把子。”
“你說不說話,還是不同的。”盧晨光逼近了一步。
賀仲平閉上了嘴,手裡翻弄著那份檔案,過了一會,才吐了口:“三個人全動,那也不大可能,但三個人都不動,也不可能。”
盧晨光點了點頭,眼裡露出真誠的感激之意。
賀仲平審視地看著他,又看了看名單:“你想動哪個?”
盧晨光差一點脫口而出——但最後還是剎住了:“下午開會前我來找你,我回去把他們三人的具體情況再研究研究。”
在去找程怡和左君年的路上,盧晨光就猜到他們會說什麼了。程怡和左君年都約略知道他和陳秀的事。兩人都不贊同。只是,不贊成的出發點卻背道而馳,程怡覺得男人不應該這麼放縱自己的感情,左君年卻認為他不應該拖拖拉拉不離婚。
棄子(3)
“情況已經很顯然了,”左君年不假思索地說,“陳秀是這一次任免的主要目標,要讓齊大元在這個事情上讓步,希望渺茫。”
盧晨光苦惱極了:“陳秀又沒捲到機關裡的這些矛盾上來,為什麼要針對她!”
程怡和左君年互相對看了一眼,盧晨光知道他們沒說出來的話,無可奈何地說:“是我害了她。”
下午,常委會的議程進行得異常激烈,討論到電視臺副臺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