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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蘭的芳香和這毛峰的氣質原是投契的,融合之後,相輔相成,可以讓那一縷茶質發揮到更高境界,就好比文化的融合,原本可以不拘門戶,開渠引水,不僅不會損害原有的精髓,還能夠更上層樓,與時俱進!”
馬曉妮趕緊喝了一口,唔唔稱讚:“怪道呢,好香!”
兩人正說著,卻聽得角落裡有人輕輕地冷笑一聲。
聲音甚輕,馬曉妮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賀小英正端著茶,卻如腦後捱了一棒,手裡的茶湯頓時起了層層漣漪。
他不敢去看,卻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偏頭一看,果真是左昀!正和一個少年悠閒地坐著對弈,神情閒散,拈著一枚黑子悠然沉思,好似那剛剛一聲冷“哼”根本與她無關,她和那少年的臉都籠罩在半邊黑暗裡,堂柱上的燈籠散射出的微光,映著宛如淡金的半張臉上,瞳仁熠熠晶瑩,只見她嘴角俏皮地一挑,落子在盤,脆聲朝對面少年道:“殺!”
賀小英明知不妥,卻無法移動目光。從第一次看到歐淇的瞬間,他就明白了她的心意。歐淇實在就是趙根林的翻版,只比趙根林高挑一些,白皙一些,衣服時髦一些,但眉目神氣,那倔強傲慢的表情,活脫脫就是一個趙根林。他一直認為,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影響到他們仨的友誼。為此,他們仨甚至都煞費苦心地扼殺了愛情。
這一幕何等熟悉。無數次他匆匆進來,先到的他們兩人已經開始對局,齊齊抬起頭來,朝他一笑,三人便再不語,靜目觀棋。
而現在,他與她獨自成了一個世界。而他,卻已被永遠放逐。
他放在桌面下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左昀和任何一個男人出現,都不會帶來這麼錐心刺骨的痛苦。
在一個人的生命中,有些事是絕對無法替代的。
就像曾經喝過的那壺茶,時過境遷,永遠不會有人明白你當年的心境、滋味。只有和那一個人,你才能穿越時光,重返當年。
“那不是左昀嗎?”馬曉妮漫不經心地問,他方才驚悟,想到自己一番失落之態盡落在這女孩子眼中,不由惱火起來,勉強道:“好像是吧。”
馬曉妮笑嘻嘻地盯著他,一副瞭然的聰明相,悄聲說:“以前學校裡都傳左昀一直在追求你呢?”
賀小英苦笑。
那邊兩人的桌上似乎只有一壺阿爾卑斯紅茶,在這間茶館裡是最低檔的茶水,15元一壺,只要臉皮夠厚,可以一直坐到打烊。
歐淇看到那邊又是點心又是茶水,便悄悄問左昀:“我們要不要也叫壺香片?”
左昀瞪了他一眼:“都快窮死了,花那個冤大頭錢做啥?”她還在實習期,工資一月才800塊,左家又沒有給孩子大筆零花錢的習慣,為了給趙根林家請律師,她恨不得把玩具儲蓄罐都砸開了湊款子。
歐淇神秘地一笑:“我來請客,怎麼樣?”
左昀道:“請你個鬼啊,你哪裡來的錢?”
歐淇揚揚得意起來:“我找到工作了!今天已經上班了——本來是想領了薪水再給你一個驚喜的。”
“真的?!”左昀興奮得大叫一聲,“在哪裡?”
歐淇含糊道:“在一家公司,做銷售的……底薪1000塊……另外還有提成。”
左昀不忿起來:“好嘛,這年頭真是記者最不值錢了!我念完4年新聞本科出來,一個月才拿800塊!”
歐淇嘿嘿而笑,眼睛又落到棋盤上:“你輸了,重新來一盤嗎?”
左昀忙低頭看棋盤,計較了半天,果真黑棋中腹一條大龍都被絞殺,萬無生理,收官已毫無意義,出了一會神,拿起杯子一飲而盡:“算啦,一著不慎,全盤皆輸,今天不是下棋天,不下了不下了!”看了看時間,笑著推秤起身,拉起歐淇便走,“有好訊息藏著不告訴我,要罰你!我們去唱歌好了!”
賀小英看著兩人牽著手從自己面前揚長而去,當自己根本不存在,悻悻地悶了頭喝茶。兩人出去後,服務生走到那張桌子前正待收拾,賀小英卻忙忙地喊住他,自己走到桌前看起棋局來。
左昀幼時曾經跟隨省棋院棋師學棋,初時進步神速,老師卻說鋒芒太露,靈氣過早洩盡,將來最多下到省一級的冠軍,絕無大成,左君年夫婦也就罷了。趙根林的棋是村間田頭練將出來的,他算術極精,思維縝密,記憶力又好,下完之後過上一天還能隨手覆盤,饒是狠背過幾本棋譜的左昀也下他不過。 小英起初不會下棋,但跟著看了幾天,也便入門。筆架山的三人秘密洞穴裡就一直放著一副棋盤,兩壇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