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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刑警隊裡,熊天平可是張德常最得心應手的愛將,兩人的關係該有十多年了吧,既是上下級,也是搭檔,還是師徒,在警察這個特殊的行當裡,這意味著牢不可破的默契。
張德常坐在椅子上,閒散的樣子簡直讓紀檢組的人懷疑他在開玩笑。過了一會兒,陸傑帶著法醫鑑定報告進來,大家才確信——今天真是見鬼了。
事情重大,劉幼捷不但自己下樓來了,還知會了在家的常務副局長。紀檢組辦公室本來就小,又到隔壁辦公室借了椅子來,擠得連站腳的地兒都快沒了。
“英雄”(1)
熊天平還沒到紀檢組,樓上樓下就像馬蜂炸窩似的“嗡”開了。雖然目前只有法醫組和紀檢組介入了這件事,不過機關裡的事,只要話入三耳,就不成為秘密,何況是這麼多眼睛都盯上了。因為都是行家,小道訊息都帶著三分專業,自首的嫌疑犯全身多處深三度灼傷,意識模糊,反應失常,生殖器血腫,尿道灼傷,應激性精神障礙……再綜合熊天平剛剛和劉幼捷形成的尖銳對立,所有人都斷定,這下熊天平是真要“熊”了。
劉幼捷一目十行地看著法醫組草就的鑑定,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已經不是一般意義的逼供,而是非人的暴行。雖然她對熊天平這個人的為人不敢恭維,但出了這樣的事,還真是難以想像。他到底要從趙根林嘴裡挖出什麼?
張德常揹著眾人站在窗戶邊上吞雲吐霧,估計也在揣摩同樣一個問題。
劉幼捷專心看著報告,紀檢組其他人則互相交換著目光,心裡替熊天平評估著後果——按照劉幼捷的作風,這身黑皮是穿不住了,十之###,要換身黃皮(囚服)穿穿。
比預計的時間要晚一些,熊天平姍姍來遲,而且神情悠閒,若無其事地走進紀檢組。看到一臉霜氣的劉幼捷,他居然咧嘴笑了笑。直到張德常凌厲的目光絞殺過來,他才垂下眼睛。紀檢組副組長有點兒不知所措——不知道該不該請熊天平先坐下再談話。
“你知道為什麼找你來?”劉幼捷迫不及待地發話。
熊天平出人意料地痛快:“知道。”
劉幼捷看了一眼書記員,後者起先也呆呆地看著熊天平,被瞪了一眼,才明白過來,飛快地記錄起來。
“知道?那你說說,為什麼找你來?”知道就更好了,想承認錯誤,博個好態度,減輕責任?
熊天平淡淡道:“昨天晚上我打了犯人趙根林。”
“打了?”劉幼捷忽然憤怒起來,“有這麼簡單嗎?你那是普通的毆打嗎?你看看法醫的鑑定,是人乾的嗎?”
張德常介面道:“為什麼打他?”
熊天平臉上掠過一絲忍耐,看了看張德常,然後又冷漠地對著劉幼捷,不急不緩地說:“我替老江出口氣。老江是我的老上級,就這一個兒子,死得這麼慘……”
突然,虛掩的紀檢組辦公室門被人“砰”的一下撞開了,一個圓滾滾的人影搶進門來,二話不說,撲通朝前一跪,不管不顧,在水泥地上重重地就碰了一個響頭,“咚”的一聲悶響,聽得連劉幼捷都趕緊站起身來。
“江大嬸,你這是幹什麼!”
連常務副局長都慌了手腳,幾個人同時站起來七手八腳地去拉這個瘋子。
跪到他們面前的是原治安大隊長江永春的老婆張來弟,死者江勇的母親。更要命的是,大家都同住一個大院兒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張來弟的兇悍潑辣都領教過,這番死了兒子,她更是豁得出去,這事要把她招惹上了,整棟樓都能給她掀翻過來。
張來弟頭髮蓬亂臉色灰白地賴在地上,任誰拉她也不起身,口角堆著白沫,顫動著紫黑的嘴唇,反覆只說一句:“人是我打的,你們別找熊隊長,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好心幫我,你們不能害了他。”
熊天平朝裡稍稍站了一步,讓開地方給氣急敗壞的領導們去拉扯這個瘋婆子。
最後,又叫進來兩個女幹警,才把張來弟從地上拉起來了,拖了一張藤圈椅來按她坐下,她才說出幾句囫圇話來,但字字句句都把劉幼捷立時擠兌得無法轉身。
“劉政委,我知道我們家老江做人不知高低,得罪了你,但他也捱了處分了,穿了30年的警服,說脫就脫了,一句怨言沒有,我們一家老小誰也不怨,怨只怨他這個做爹的不會做事也不會做人,他做錯的地方,我來打你招呼……”她又從椅子上溜下來要撲到劉幼捷面前下跪,劉幼捷趕緊又站起來,方寸大亂:“江嬸,你這是什麼意思,工作上的事怎麼扯到這麼遠了,老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