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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折扣。
葉晨有些哭笑不得,藝術家卻很當真地對他說:“你知道有個叫車什麼的男人嗎?三十九歲啦,做了個人體彩繪到街上走了一圈,居然還找了個大學剛畢業的漂亮女孩呢……這可是真的!”
就在葉晨走出彩繪館的時候,忽然感覺街角有個熟悉的身影。
葉晨呆了一下,不理藝術家的嘮叨,向街角追去。眼看那個身影轉過了彎,在轉彎的一瞬間,葉晨看見了那個人的側面。
葉晨心裡驚了一下。
那個側面,分明是小悠!
葉晨追到街角時,那條熱鬧的街道上,已經沒有了小悠的身影。
這裡一片黑暗。
她覺得頭疼,背像貼在寒冰上一樣,冷得刺骨,正是這種寒冷把她從昏睡中刺醒過來。
有一會兒她什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是誰?為什麼會睡在這樣一個黑暗而陰冷的地方?
她想動一下身體,但身體好像僵住了似的,無法動彈。她努力地想蜷曲起手指,這種努力在經過很長的時間後忽然有些見效了,她的手指動了一下。她慢慢地挪動著手指,摸著周圍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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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節:小悠沒有死(3)
很平滑,身體下面的地面非常平滑,有些像金屬打磨過的表面,冰冷而平滑。她的手順著下面向一邊伸展,沒一會兒,就觸控到了一個光滑的牆壁。左邊是這樣,右邊也是這樣,這是一個寬不過兩尺左右的狹小空間。
她忽然想起小時候,把捉到的蚱蜢放進一個小小的空火柴盒裡,自己現在是不是就像火柴盒裡的小蚱蜢呢?
只是,火柴盒比這裡溫暖很多吧?
一個黑暗、狹小、寒冷的空間。
這是哪裡?
她想大叫,恐懼的感覺像寒冷一樣,一點一點地穿透她的身體,觸控著她的末梢神經,然後再順著那些末梢神經向上爬,最後,終於,都聚集在了她的腦袋裡。恐懼令她想發抖,但寒冷已經讓她的身體僵直了,甚至,連發抖也做不到。
頭疼得厲害,她感覺到頭上有些粘糊糊的,腦袋沉重,彷彿被灌滿了水銀,沉重得連抬一下都困難。
“啊……”她試圖叫一聲,可是,卻發不出聲音來。
她感覺越來越冷,手指又漸漸地僵起來。她懷疑自己的全身已經完全被凍成冰了,如果用力一下,就可能會像冰條一樣斷開。
剛才因為寒冷而意識有些清醒,現在又因為太冷而意識模糊起來,她覺得自己的思緒已經遊離了身體,在空中飄著。
生命有時候就像一朵脆弱的花,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因風吹雨打而夭折。
我就是那朵脆弱的花。
這樣想著的時候,她已經感覺不到恐懼了,意識,正在慢慢地抽離她的身體。
小悠沒有死?
葉晨想起依雲照片上的那句話。
小悠如果沒有死,那麼,倒在臺上的是誰?
葉晨給陸波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葉晨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看見小悠了!”葉晨聽見那頭的陸波發出牙疼似的一聲“啊”,像是詢問,又像是驚恐。
“那怎麼可能呢?”陸波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出一句話。
“我真的看見了。”
“小悠的屍體現在還放在殯儀館的冷庫裡,等著她的親人來處理呢。”小悠死後,經檢查為心臟病發作導致死亡,屍體就被送去了殯儀館,學校等著小悠的家人來認領,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小悠的家人也沒有出現一個。
“立即去殯儀館!”
葉晨在殯儀館外見到陸波的時候,陸波臉色有些發青。葉晨無法確定,是陸波的臉色真的發青,還是陰沉沉的天氣,使得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殯儀館在市郊,被一片沉重的綠色包圍著,那些綠色像是渲染過重的潑墨,令周圍的一切,都更加陰森起來。地上不時有小股的旋風,彷彿是在配合殯儀館的氣氛。
葉晨打了個寒戰,殯儀館他不是第一次來,但這次的感覺有些不一樣。
他覺得綠色好像是在不斷地侵吞著周圍的一切,而殯儀館也正在被這綠色侵吞掉。
殯儀館裡有股難聞的味道,像是黴味,又像是屍體腐爛的臭味。但也許這只是葉晨的心理作用吧,這裡的佈局陰森森的,彷彿帶著地獄裡腐朽的惡氣。
辦完手續後,葉晨和陸波跟在一個跛腳的男人身後走向停放屍體的冷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