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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
蔣小雪眼睛不好意思地看向一邊:“下午做男性尿路檢查的實驗,需要,需要你們……”
“嗯?”
“老師說,要我們去找熟識的男生,借……那個……”
“什麼那個?”
蔣小雪深吸一口氣:“精液……”
尹鵬飛和鄭翼同時嘴裡像塞了個包子一樣,瞪大眼睛,對看一眼,忽然很有默契地哈哈大笑起來……
尹鵬飛皺著眉頭哈哈大笑起來,一聲喇叭一腳油門踩到底,一旁試圖插進來的車嚇得退了回去,又不甘地鳴了聲喇叭。
現在想來,真不是好兆頭呵……尹鵬飛搖著頭……如果那天,蔣小雪遇到的只有一個人,是不是後來的事情就會簡單很多呢?
記得當時鄭翼對蔣小雪道:“你忽然不好意思起來,我還以為你要表白呢,搞得我緊張了好一陣。”
這句話,其實是個訊號,只是自己沒有注意到。
那真不是好兆頭……
尹鵬飛拼命地搖頭,然而不管是他胸中的痛還是眼角的溼潤,都沒有成功地甩開。這樣的回憶,每天都要來上無數次。手機響起,尹鵬飛獲救般地摸出手機,卻又觸電般地扔掉。
手機上液晶顯示螢幕正一明一暗地閃爍著來電人姓名:“鄭翼”。
鄭翼,給自己打電話……尹鵬飛的手不由自主的有點抖。自鄭翼和蔣小雪結婚之後,他就沒有給這人說過哪怕一個字——哪怕是給鄭翼手術前後,兩人也未曾溝透過一次。鄭翼的術後拆線和例行檢查,尹鵬飛是扔給科室裡另一個醫生做的。
手機還在響動,他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拿過電話。在按下接聽鍵的一瞬間,他預感到,也許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
“喂。”話筒那邊,傳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幾年沒有說話,鄭翼的音色仍然能清晰地被分辨出來,但聲音卻嘶啞而滄桑。尹鵬飛艱難地開口道:“喂。”
“是鵬飛嗎?”
鵬飛,還是當年的稱呼。好久沒有聽到人這樣稱呼自己了。尹鵬飛苦笑道:“是我。”
聲音中斷,卻不是電話結束通話。一陣讓人窒息的沉默從話筒裡流傳出來。尹鵬飛不得不將車停在路旁,以免最終自己因為受不了心理崩潰,而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在駕馭一堆一噸多的金屬合成物以五六十公里的時速的時候,這樣無疑異常危險。尹鵬飛不知道等了多久,但看起來,話筒那邊的鄭翼甚至比他更加難以開口,他選擇了主動打電話給自己,卻又沉默不語,似乎內心的衝突和煎熬更甚於己。尹鵬飛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這個可惡的照
片給鄭翼看,於是他決定先問:“什麼事?”
“是,關於小雪的事。”
尹鵬飛深吸一口氣:“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說。”
再次沉默。這一次,卻沒有了難堪或者窒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異樣的焦躁。
終於,鄭翼在電話那頭道:“你在醫院?我看我還是過來當面說好了。我不僅看到了一些東西,還遇到一件事情,聽到了一些東西。”
“我在外面,我也剛看到一樣東西。我過來吧。你在醫院?”
“對,”鄭翼道,“鵬飛……我覺得,看來我們沒法再繼續假裝對方不存在了。”
第一小時 動機5
中午時分東湖醫院門口的大路有點塞車。一個年輕警官開著車,極度不耐煩地一步一挪。他不時東張西望,指望看見些養眼的美女,但只看到東湖醫院門口一個哭哭啼啼的男人拿著個貌似MP3一樣的東西,一臉死了老孃的樣子。前面的車停住了,開車的男人對他招了招手,於是那哭鼻子的傢伙就竄了上去。年輕警官對此義憤填膺:都堵車了,還在路邊亂停,這不是造堵麼?可惜他並不是交警,又不敢造次拉警燈警笛開路,只好恨恨地罵兩句,然後把一切拋在腦後。車龍總算動了,他拐了個彎,和前面那輛車分道揚鑣。
年輕警官七拐八拐,終於將車開進了刑警大隊的院子。他跳下車,看著蔚藍明快的天空伸了個懶腰。
美好的一天。他想道,沒有案子,沒有糾葛,現在唯一能做的麼,就上樓去,躲進辦公室裡,先上網看場球,然後看他一個下午的漫畫。多麼愉快的計劃!上班時間當然不能亂看漫畫,不過他早有準備,昨天晚上他花了好幾個小時,終於把厚如磚頭的《世界偵探年鑑》裡面刻劃了一個暗格,剛好可以藏一本漫畫而不被會掉下來。自從上回他和兩個同事窩在辦公室裡看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