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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黑天暗地的想起來就棘手。”
老拓則問:“咱們車裡有什麼器材?”
燁磊說:“就一把鏟子,我是防備車輪胎陷入泥裡打滑備用的,上次還拿去兕龜寺挖香灰呢。”
“那行,我看時間也進入傍晚了,我們就等等,到了吉時我們就動手。”
我們給亦萱打了電話,告訴她我們可能沒能回去這麼早,而且有很重要的事情做。沒到傍晚,附近作業的剷車司機和碎石工人都回去了,圩郊完全成了鳥不拉屎的地方,靜的可怕。到了晚上十點鐘,這裡一下子全都變了樣,不知道是塵埃浮在半空遮天蔽夜,隱遁了星月,還是今夜烏雲密佈,我們身處圩郊居然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我很少看到這麼黑暗的夜。黑夜看不到黃土塵埃,唯一好一點的是,現在沒有白天那麼烏煙瘴氣。
人影不見一個,連蟲鳴聲都沒有,偶有一陣夜風吹來,還能隱約聽得出來地面上的沙土在緩緩摩擦。我們三個手電筒發出的光芒就像是無比巨大的一片黑幕上出現的三個星點。
“現在嗎?”燁磊拿著僅有的一把鐵鍬問老拓。
老拓確認地點點頭:“現在日吉時良,天地開張,咱們躬身下拜,兩手合十以當立地焚香,焚香拜請,可以動土了!”
如果帶來香,我們得燒上一柱,算是打個招呼尊敬墳主,現在將就著吧。
燁磊掄著鐵鍬刨土,我用手電筒幫忙照射,墳冢覆蓋在上面的土層並不深,挖了一會兒果然就看到下面的棺木了,燁磊擦了擦汗,把上面的土層完整地刨出來,像是挖出一具古董輪廓一樣,我看到表面都露出來了,是一口極其普通的棺材,而且棺材表面的腐蝕程度非常嚴重,估計已經埋了有五年以上了。
我們輪流幹活,這裡由於很乾燥,棺木雖然腐蝕,但是受潮氣影像不大,因此腐蝕的蟲洞雖然很多,但整體上沒有發生太多支離破碎的情況,好在棺材釘都生鏽了,很容易撬出來。
我們折騰出很多煙塵,煙塵在手電筒的光束下潺潺旋動,燁磊把鐵鍬遞給我說:“我手都酸了,撬棺的活兒你來。”
我笑道:“你該不會是怕開棺看到什麼吧?”
燁磊一聽力氣和膽氣一同都來了:“什麼?我會怕棺材裡有什麼恐怖的東西?老子也算是身經百戰的人了,什麼我沒見過啊,還真是的……”還沒說完,他將鏟子的尖頭楔在棺木縫隙裡,用力一撬,棺木蓋子馬上發出‘咯吱呀’的聲音。
這聲音十分巨大,在夜裡尤為刺耳,連燁磊都頓了一下。他停下來看了看我們,目光有些畏葸,我給他慫恿加一把勁兒。燁磊深吸了一口氣,用力一掰,啪!居然把棺木蓋子撬崩了一個角。
燁磊慣性栽倒在地,翻起的鐵鍬和木塊差點砸到老拓。
“媽的燁磊你謹慎點,棺材沒開啟,等會我跟老拓準有一人因為你陪葬在這裡!”
“不好意思,我沒想到這棺木實在太脆,嘎嘣脆……”燁磊看了看鐵鍬柄,以為是鐵鏟的木柄壞了。
撬出來的缺口不大,但是我們能看到裡面的一角,我用手電筒朝裡面一照,看到一雙爛鞋子,就爛得只剩下面目全非的鞋底了,鞋底是劣質膠做成,是典型的繡花鞋鞋底,棺材只留下鞋底不奇怪,因為要想聚乙烯塑膠膠什麼的完全腐蝕,那估計得七八十年,更有甚者能達到兩百年以上。
不過就這雙鞋底,不禁我突然想起白天懸浮在半空的兩條腿影來……
“這應該是腳。”燁磊說,“她是頭朝西腳朝東入殮!”
我爬下來用手電筒斜著照射到裡面,看看裡面是否躺著一副女人的骸骨,老拓說:“剛開啟的棺木空氣很差,別湊近去。”
我用袖口一捂鼻子,剛低頭,就看到黑糝糝的缺口裡突然鑽出一隻黑魆魆的老鼠,嚇得我忙往後退,突如其來的情況還不僅如此,我驚魂未定,一隻蛇頭就跟著從缺口漏了出來,緊接著爬出了它長長的帶著花紋的身軀。
燁磊掄起鐵鍬就要砸,老拓忙止住了他:“別打,讓它們都走,這只是正常的食物鏈而已。”
我很納悶,棺木下面怎麼會有一隻老鼠還有一條花紋蛇呢?難道這棺材的某處已經爛得成了老鼠窩蟲蛇出入的地方了?
我拿過鐵鍬:“剩下的我來!”
老拓吩咐了我們,開棺的時候,棺材北邊不能站人,這是規矩,理由是站在棺材北邊的人最容易被屍氣侵襲,緣由不明,而且正常開棺的時候必要時有些還在棺木前頭放置一個大的電風扇,目的是吹散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