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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辨認的東西判斷。掏出的鑰匙,錢包卡片什麼的也都破破爛爛的,有些認出了的家屬哭哭啼啼,或是以頭搶地,說失蹤了那麼久的人終於有了個交代了,還有一些忙著張羅去找墳地,趁早讓死者入土為安。
一些認不出的,被用麻袋扣著,擱在一邊。
辛苦了那幾個打撈隊的,因為一些屍體腐爛過於嚴重,拉上船時直接筋骨皮肉什麼的就斷開了,他們就用網格很細的網兜撈,把蛆蟲和皮肉組織一起撈上來。其中還有個女隊員,這女隊員給了我極深的印象,就見一個有漂亮大眼睛的帶著口罩的身材極好的撈屍隊女成員拎著一隻斷腿放到船上,用保鮮膜包好,又俯身繼續撈屍骸,場面看起來很格格不入。
這讓我聯想起還處在昏迷中的離初晴,不禁感慨:職業果然是讓你什麼都得適應!
還有人拿著香燭瓜果在葬魂湖邊祭拜,搞得這裡亂糟糟的,後來就被阻止了。
老拓很有公德心,昨晚發現這麼多屍體浮上來,還兀自站在湖邊唸了好久的超度經文。他跟我說,只有給念過超度的經文,這些無辜者亡魂重見天日時才不會成為厲鬼,要知道,它們也被禁錮很久了,心裡是充滿戾氣的。
亦萱已經吐了大半天了,我怕是她能把腸子都吐出來,原因是燁磊跟她說過一句很不恰當的話:“你看這些屍體,浮腫得鼓囊囊的,肚子都晶瑩剔透了,馬上要爆炸了一樣,像什麼來著,對,蒸熟的包,皮薄汁多的那種……”
誰聽到燁磊說的這話都會吐的。
我也是第一次聞到如此濃烈臭味的屍堆,以前都是看圖片,屍堆有多恐怖?一具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一堆,如果僅僅是圖片,多噁心的圖片都能不屑一顧,但是現在才知道看圖片和看現場完全是天壤之別的兩碼事,人離開了湖邊五十米,遠遠都能聞到那個難以形容的惡臭,我發誓這是我遇到過的最臭的味道了,口罩什麼的根本擋不住,風吹來能讓你立刻燻暈的感覺。
死人堆腐爛的惡臭不像一般的臭味,遠離了就能消除的,那種味道是能夠進入你大腦的而且就鑲嵌在裡面,久久不能消褪,更甚者恐怕一輩子都難以擺脫,例如那些地震的屍骸,因為生前求生,集中躲在一處,不幸被封死在一些逼仄的房屋頂,時間一久,連屍臭都能發酵,搜救的人掀開屋頂後能直接被那股惡臭無比的氣流衝暈。
昨夜我們回去的時候沐浴不知道用了多少花露水,搞得身體上下都香噴噴的,可是口腔裡還是殘留著那種揮之不去的味道,就好比你撿到一隻死了三天的大閘蟹,然後把它放到一個完全密封的塑膠袋裡,放到陽光底下曝曬一整天,然後開啟袋子聞聞,將這個味道乘以三倍。我們口腔裡就是彌留著這種味道。
老拓教我們用了一種辦法這才堪堪把腦海裡的氣味消除一半,那就是我們回去喝掉四五瓶烈酒,仰脖猛灌,然後吐個昏天暗地。照做後雖然頭昏目眩,但是那股氣味卻是減淡多了。老拓說,這是前蘇聯二戰的時候士官教士兵用的,以前士兵們更寧願在戰場上廝殺也不願處在戰後收屍,戰後收屍遠比我們看到的浮屍恐怖多了,尤其是激戰數日甚至半個月都打不下來的戰場,那麼收屍的時候那個戰場成了蒼蠅的老巢,臭得熏天黑地,士兵口裡得含著一大口酒精才能上去收屍。
至於亦萱喝不了酒,她說喝酒吐了和現在吐了一個樣,都是吐。
我們去葬魂湖邊看情況時,亦萱沒有來。人群正在忙著收屍,我只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圍著湖邊水洩不通,忽聽得人群中有人大喊:“大家快看湖裡!”
我們不禁順著聲源看去,只見葬魂湖靠岸邊的地方緩緩地浮出一個渾濁的東西,看樣子挺巨大,呈不規則的物體,人不像人,也不知道是什麼個物種。
這個東西昨夜不曾見過,好像剛剛浮起來的,周圍人都被這個怪物給吸引過去,還在水裡撈屍的幾組撈屍隊靠得最近,他們一看一個龐然大物從水裡冒出來,第一時間是揮手示意湖邊的人不要輕易靠近,我跟老拓幾人則拼了命朝前邊擠去。
其實人的好奇心就是這樣,如果眼前沒有什麼威脅性的,只要人多,都會蜂擁擠進去看究竟。水上的撈屍隊示意圍觀群眾別靠近,圍上去的人反而更多了。
那個東西浮得很慢,身上都是淤泥,還掛有一些枯萎的水藻,它浮到離水面有半米左右的時候就不再往上浮了,而是懸空一般靜止在水中。
看那東西至少有一個床鋪的大小,有人就猜測了:這一定是一副棺材!
接著大夥兒議論紛紛,場面十分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