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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耀湘懷著賭氣的情緒,於14日晨命令整個兵團立即渡新開河西進,只留第四十九軍一個師守備彰武,第七十一軍一個師暫時留置於新民地區。
廖耀湘向兵團各部下達了西進的命令之後,心情沉重,以前他只是對兵團的命運感到擔憂,而今在蔣介石的嚴令下,兵團已渡河西進,失去了行動自由,再無向瀋陽後顧的餘地,除了一往直前,衝到錦州地區,與錦州、葫蘆島部隊會師之外,已別無選擇。
現在,他只希望錦州的部隊能多堅守幾天,以使他的兵團能有進至錦州地區的時間,他命兵團以最快的速度前進,限其於15日到達新立屯,整頓一下態勢,再躍至阜新,繼而向義縣突進。
兵團各部渡過新開河以後的行動是頗為順利的;至15日,新一軍先頭部隊未遭到解放軍多大抵抗便佔領了新立屯;新三軍排除了解放軍的阻擊,於黃昏時分到達新立屯以北和西北地區,配屬於第七十一師的第二0七師第三旅也到達黑山外圍①,準備向黑山進攻。
廖耀湘沉重的心情稍微輕鬆了一些,他想,照這樣速度,照這樣不遇到*多大的阻擊,他的兵團就可以順利抵達錦州地區。到那時他的擔憂將變成多餘,而解下錦州之圍將成為他進入東北以來最精彩的一戰。到那時,若再被蔣召見,他看到的將不會再是令他惶恐的陰沉目光,聽到的將不會再是令他心驚的訓斥,蔣介石將會給他一張親切的笑臉,對他來一番令他驚喜而又激動的誇讚。
當晚,廖耀湘便命第七十一軍於16日攻擊黑山,其他各部積極做好準備,於17日向阜新進發。他還準備於16日上午,在彰武臺門兵團前進指揮所面授任務,指示各軍行動要領,並和他們討論有關執行任務與各部互相協同的問題。
但是。16日拂曉之前,從塔山方面發來的一份電報令他大吃一驚。電報是以前調往葫蘆島整訓,後又參加攻擊塔山之戰的新六軍之暫編第六十二師師長劉梓皋打來的②,電文稱:“據報,錦州已經被*佔領,守軍被全殲,範漢傑下落不明。”
錦州失守的訊息如果於14日以前傳來,廖耀湘會暗自慶幸,如釋重負,因為他的兵團就可以停止行動,退回瀋陽,或採取他認為更好的方案。但是現在,這個訊息卻令他感到震驚和恐懼。
他隨即打電話給趙家驤,想問一下錦州失守的情況是否屬實。趙家驤說:“錦州自昨天以來就不通電報,可能已經陷落。”
他又與衛立煌通話,說:“錦州陷落,情況嚴重,一切行動須馬上重新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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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新編第六軍黑山覆滅記(13)
“情況是很嚴重,應該好好考慮下一步行動。”衛立煌說。
“我上午把兵團的事情處理好,好好考慮一下,下午再回瀋陽同總司令面商。”
“好吧,你趕快回來一躺。”
廖耀湘與瀋陽方面透過電話,想起3日晚蔣介石召見他時說的話:“你在這次行動期間,主要聽我直接指揮……”在此緊急關頭,他覺得有必要與蔣介石直接聯絡,於是他又打電報給蔣介石,請示下一步行動。
隨後他鎮定了一下情緒,然後命令兵團各部停止行動,原地待命,並通知第七十一軍軍長向鳳武暫停對黑山的攻擊。
不過,他未將錦州失守的訊息告訴各軍軍長,怕這個訊息會同樣引起他們的驚懼。
廖耀湘通完了電話,發完了電報,對兵團各部下達了應變的緊急命令之後,天色已明。他坐在彰武兵團前進指揮所裡,點燃一根雪茄,開始考慮遼西兵團的下一步行動。
他心情沉重,覺得遼西兵團的命運已到生死存亡的最後關頭。他覺得遼西兵團就象在水上漂流著的兩不靠岸的浮萍,繼續向錦州前進,極可能遭到*包圍,從而導致全軍覆沒;退回瀋陽,在戰術上雖然是一個可行的方案,但在戰略上,卻等於慢性自殺,充其量,不過得到長春守軍的結果。
塔山久攻不克,事實已經證明,遼西兵團向錦州前進,與東進兵團會師的計劃已成泡影。
遼西兵團已不能繼續西進!由於情況的突變,老頭子尋求與東北*決戰的方針應該放棄,但蔣介石是否就會因此改變他那根本不切實際的方針?
他覺得他現在最緊迫的是要斷然採取措施,將遼西兵團十餘萬官兵從危境中拯救出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必要時,他要獨斷專行。
向營口撤退,這是他過去的主張,現在看來,儘管情況已有變化,在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