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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松林中,大驚。時東方已晞,見衾裯維新,上覆新衣,並襪履悉備,而所著敝衣俱失所在。因著衣而起,枕邊有錢二千。病後步履維艱,遂覓代步歸。如少婦言,詣店訪問,果有勾成。既相見,勾問顧命先君名字,命語之。勾曰:“是吾恩人也。”問命際遇,命直言無隱。勾曰:“弟貿販他省貨物,頗有利息。但吾一人太孤,兄願伴弟為之否?”命曰:“願。”勾甚喜。二人同心協力,生意興隆。甫二年,勾以母年邁,不欲遠遊,遂以餘剩之物贈命,攜本資而去。
命欲繼勾生意而無資,因向郝翁道其意。郝曰:“是不難,吾出本資,獲利與吾平分。”命曰:“此不待言。”郝曰:“若然,五日後再議。”嗣郝果出資給命,聽其貿易。命福至運轉,獲利較勾加倍。歲終,攜利面郝清算。郝曰:“與令堂算之可也。蓋本資實令堂所出。”命聞之愕然。郝曰:“不但此,子連年所衣之棉衣,悉令堂親身送到,且屢問子之棉衣尚衣之否。吾曰‘衣之’則喜,吾言‘不知’則憂,必急使人探訪。令堂為子操心洵苦矣!”命慚愧交集,身似無容,急至家見母,伏地請責。母拽起之曰:“汝無罪,惟所好不可耳。今改矣,可既往不咎。”命見母面帶笑容,而目中有淚,問之。母曰:“吾見汝喜出望外,但憶汝歷受百苦,為之傷心耳。”命曰:“兒雖乞丐為生,未受飢餓。”母曰:“吾知之。然僕媼之為汝再炊,實屬吾意;汝意外所得之錢文、乾餱,多吾煩人給之也。”命聞之,情觸心懷,淚珠沾巾。母與之俱哭,曰:“汝勿哭。吾為汝認郝翁為義父,自作寒衣,煩渠轉給。汝嗜賭好飲,恐當典不能贖,故當日必令易衣而去。門後牆壁所掛汙衣,即汝行乞時之衣。所以必置汙衣於面前者,見衣如見汝,少慰吾心也。”命視之曰:“母用心如此,兒一毫不知,負母苦心矣。”家人勸之曰:“喜事臨門,不宜過傷。”母收涕謂命曰:“汝今春得資貿易時,知汝改過,當即為汝定親,擇於後甲嫁娶。汝今不來,明晨必使人呼汝矣。”既過門,命赴岳家宴。母意其必醉,乃清醒而歸,喜曰:“汝自何日戒酒,竟如是之清也?”命細述送客他邑,歸病,少婦救拯之事。母曰:“少婦即汝狐母尤氏也。”亦為細述尤之始終。
虛白道人曰:隱惡,美德也。人能慎之,獲福自不可量。顧某之遇張六、脫群賊之大難,得殷氏、保冢子之不肖,皆以此致之。以是知言人之不善之必不免於後患矣。
郭璞善卜而不免王敦之禍,遜顧生遠矣。上元李瑜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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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八 江在新
漢章戴公,湖北人。以舉人大挑一等,分發四川。公貨產攜眷赴川候補。年餘,始得授資州仁壽知縣事,甫一月而卒。未卒之先,自知病不能愈,深為家人虞。欲令歸,而家無產業,且無資斧;欲令家仁壽,而衣食無著。遂自嘆曰:“我死不瞑目矣!”忽憶所聞綿州在新江孝廉廣交友,輕財好施,深恨與渠無素。不得已,暗修書緘,封固授妻子,戒勿啟,曰:“吾與江在新有莫逆交,執緘往投,必不凍餒汝母子也。”公卒,無葬地,因停柩古寺。
公子名濋,年十五歲,與母沈孺人並姊治任往投江公。至,濋向閽人自道歷履,細述父言,並將父手緘交之,令渠代投。閽人稟江公。公自維與戴漢章素不識面,見書緘外面書某字:“江仁兄玉披”,大疑。急拆其緘視之,內僅書“戴漢章頓首百拜”,其他無一字,不勝驚訝。會意曰:“戴公與吾本無素,無言可書,故止書拜名,令吾猜啞謎也。”急令妻迎沈氏於內庭款待,請戴濋入客舍。公見濋姿質豐昌,舉止淑慎,暗喜曰:“不愧為宦門之後。”偽曰:“僕與令先君在京師結拜時,量賢侄不過五六歲,今已成人矣。穆卜之期早逝乎?”濋起對曰:“未也。因無吉地,暫停樞寺院內。”公遂請善風鑑者為之擇地。地既得,命家人同濋如仁壽,移柩葬綿州。為之耗銀錢,其事小;為之畢大事,其德巨也。戴公之候補省會也,稱貸錢行銀若干兩。債主聞濋移柩葬綿,從之來,坐索不去。濋百辭懇求寬限,債主不應。其項江公亦一時不能出,遂向債主曰:“分三次,吾代還之,以數月為限,可否?”債主曰:“君果欲代還,一年亦可。須將借券改立君名下。”公親筆立券,債主始去。公按期如數歸還,餘項為之無存。濋母子心實有不安焉。
濋姊及笄。適有武信騎尉谷某,少年喪妻。谷年僅長濋姊三、四歲。谷遣媒求親,公恿慫濋母應之。過門止在數月內,而公女亦與之同月嫁娶。公所贈濋姊之嫁妝,與己女無少異。濋之讀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