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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呢,他們和敵人一起消失了。我們只看到了這把武器……其實,只有武器無法消滅,毀滅的都是戰士。”老人神色略為異樣。他緩步走到那些戈的面前,只用目光注視著他們,感覺上似乎是一個將軍在檢閱他的軍隊。那種睥睨一切的狂狷之氣,在瞬間凝結。單一海看他的背影就感動了。他內心裡閃過一個念頭,這個老人肯定當過戰士,至少他的血管裡流著戰士的血。
老人繞過前排的戈站住了。他的目光透過那些戈的空隙,閃射到單一海和女真身上。再後來,單一海發現他並沒看他們,他的目光仍駐留在那些戈的鋒刃之上。
“聽起來幾乎是詩。可子老,這麼多的戈需要多少年才可以找齊呀?我指的是,你為什麼只喜歡這麼一種奇怪的兵器?”
“戈麼?”老人神色有些衝動。他用手輕觸一隻戈的鋒刃,“戈是一種奇怪的武器。我遇到這種尤物也許是緣分吧!我自小有種奇怪的宿命感。我直覺這世上每個人生下來必有一種武器屬於你,或你屬於某種兵器。只有兵器才配作為一個人的尤物。知道世界上最早的鐵製兵器是什麼嗎?”他環視單一海和女真,並不要他們回答:“是‘我’。”
單一海吃驚道:“你是說‘我’嗎?”
“是。‘我’在西周就出現了,它的形狀已失傳,我猜想它肯定是個人形。兩臂張開,具有殺傷力。身體粗壯處才是握柄。但是‘我’太複雜了,所以它被淘汰了。但‘我’卻成了每個戰士的自我代稱。想想吧,代表我們本身的居然是兵器,而不是其他,這本身就讓人震驚。我就是在這個念頭中,看到了這種戈!”他停住敘述,用手抓住一把戈。那戈柄粗直,頂端橫著一塊帶鉤的長柄。粗看並無什麼神奇,倒顯出了一種單薄的脆弱。
老人繼續講述:“這把戈是最普通的戈了。它在兵器史上卻是個巨大的飛躍。秦始皇時代,這種戈已充當冷兵器中的主角,取過天下無數戰士的性命……當然,我喜歡它,有些沒有理由。但我堅持這種愛好。”他微笑著,“我居然不知不覺收集了它們,像收集了一支軍隊,我尊敬它們。”
“你每天就在這麼一堆可怕的兵器中生活?這本身就讓人震驚的了。”女真低語。
“它們本身並不讓人害怕。讓人害怕的是它們的歷史。”子老用目光環視戈群,“這群戈共有109種。也就是說,這群戈的每次改進,都是對生命和戰士精神的一次絕妙認識。世上最簡單的戈,就是我剛才握的那把,它叫直內戈,是用來鉤禦敵方的戰騎和砍擊馬匹用的。它的作用並不是直接殺傷人,而是間接的。可是這柄呢?”他用手指住另外一把戈,那戈上印著三個人頭。“你們看到沒,這還是秦的產物,但已有了很大改進,殺傷力更強了。還有這把‘長鬍四穿戈’,明白它的意義嗎?它是一位匠人根據當時戈的形狀和匈奴所用的狼牙棒結合而成。”……老人吶吶自語。說到後來,他的話語有些暗淡了,“可直到把它們聚齊了,我才後悔了。我對這些靜止的兵器有種說不清的感情。儘管我知道天下已沒有它們的戰場了,它們只是一種戰士的腳印,是一些過去的精神。像我一樣,我也是一種過去的精神,或者我崇拜過去的精神!”老人說到最後,幾乎是在長嘯了。
單一海動容地看定老人:“過去是一種感覺上的東西。其實只有歷史才是動人的。”他扶住子老,“可你還是與它們生活在一起了。”
第20節:逾世兵辭(5)
“我討厭的只是那種感覺,可卻無法拒絕自己的精神。所以,我保留了它們。”
“可它們是真的嗎?”女真忍不住問。
“不是真的,它們都是假的。這兒的任何一件真品都價值萬金,甚至無價可賣。因為有的已沒有存留,僅是我根據影象,設計而成的。”
“這些都是你託人鑄的?”
“我以前研究過冶煉,懂一點鑄造。以後每當有訊息說在某處出土一件這種兵器,我必去觀看,再與人合鑄成樣品,帶回!”
“它們都集齊了嗎?”
“沒有。還有一種,我只在文獻上見過記載,我想總有一天我可以找到它的。”
“你是說那支失蹤的軍隊所持的武器?”單一海內心一動,下意識地說。
“只是一種假設,不過,是不是已不重要?”
“難道你尋找那支軍隊僅僅只為那把假想中的戈?”
“這只是一種附帶的願望。我尋找它們……哦,言歸正傳,那張圖紙帶來了嗎?”子老似被什麼驚動,把話題岔開。
“你還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