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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我們到這裡來。”一面說,一面往門內就走。倪少雲不知就裡,隨後跟來,也不曉得他有什麼話說。哪知剛剛跟著走到甬道上邊,忽然的伍作霖回過身來劈胸一把把倪少雲的胸前衣服緊緊的揪住,拖著他往裡便走,口中大叫冤枉。此時倪少雲不知何故,只急得他目定口呆,掙既掙不脫,跑又跑不了,正在扭結固結之際,那位富陽縣大老爺坐在堂上還未退堂,聽得有人喊冤,便派了兩個差役下來查明回報。兩個差人跑到伍作霖身邊,見兩人正扭在一處,便不由分說搶上前去拆開了他們的手,一人拉著一個,帶上堂來跪下。縣大老爺抬頭一看,見還是他們兩個,便喝道“你們兩個方才去了,怎麼又到本縣這裡喊起冤枉來,可曉得本縣這裡是皇上家的法堂,容不得你們胡鬧麼?”那倪少雲被伍作霖這般的一番撮弄,把他撮弄得心上渾淘淘的,一時回不過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伍作霖卻神安氣靜不慌不忙的朝上磕了一個頭,訴說道:“方才他訛了小人的被兒,蒙大老爺的天恩斷得明明白白,把被兒給還了小的。哪知他心上不服,站在門口等著小的剛剛出去,他就趕上前來仍舊把小的被兒搶去。大老爺請看,不這條被兒還在他肩上抗著麼?”縣大老爺聽了便往下一看,果然見方才斷還伍作霖的那條被兒搭在倪少雲的肩上,此時任是沒有血氣的人,也由不得動起火來,把驚堂一拍,高聲喝道:“我把你這個膽大的棍窪,竟敢不遵審判,本縣已經把被兒斷還了他,你居然還敢候在外邊,恃強搶奪,方才本縣念你是個初犯,情罪可原,沒有打你,你就這樣的放肆,起來!”
說著,便叫一聲來,兩旁的值刑兒役轟然應了一聲,縣大老爺喝一聲:“打!”就這一聲裡早摜下四枝籤來,皂役不分皂白,趕過四個人來,把倪少雲拉倒在地,捺住了頭腳,行刑的差役,把板子高高舉起,只候縣大老爺的眼色。這個時候倪少雲聽得要打他,早已嚇得昏了,心上亂七八糟的,不知要怎樣才好,嘴裡要喊冤枉好像有一個胡桃塞在口內,哪裡叫得出來。早聽得縣大老爺喝一聲“與我結實打!”滿堂差役,齊齊的喊了一聲堂威,那板子就從半空中飛了下來,不由分說,結結實實的,把倪少雲打了二十下大板。那倪少雲雖然是個生意人,卻從沒有吃過這般的苦楚,直把他打得氣極聲嘶,血流皮破。打完了放他起來,仍舊把被兒給還了伍作霖。倪少雲一蹺一拐的走下縣堂,怨氣沖天,淚流滿面,一步一步的捱出頭門,早又看見了伍作霖還在門外等他,一付得意揚揚的樣子。倪少雲見了,止不住怒從心起,惡向膽生,兩眼圓睜,雙眉倒豎,惡狠狠的朝他說道:“我和你半路相逢,到底有什麼仇恨,你要把我害到這般田地?”伍作霖聽了,並不動氣,笑迷迷的迎上前來道:“倪先生不消動氣,這件事兒原是你自家的不是,我不過略施小計,叫你吃些苦兒,見見我的手段罷了。”倪少雲聽了,益發大怒道:“你要見你自家的手段,卻把別人的皮肉,替你當災,這是哪裡說起!況且我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你倒說說我聽。” 伍作霖笑道:“你今天在船上的時候,不是在那裡罵那杭州的訟師伍作霖,說你若不遇見他,還是他的運氣,若被你撞著了時,一定要打他一頓,可有這句話麼?”倪少雲聽了詫異道:“我雖然有過這句話兒,與你有什麼相干,要你這般的起勁,替他做這個空頭冤家?”伍作霖聽了把頭搖了一搖,身子擺了幾擺,又用一個大指頭在自己鼻子上捺了一捺,哈哈的笑道:“實不相瞞,在下就是那杭州城內四遠馳名刀筆無雙訟師第一伍作霖的便是。”倪少雲聽了,吃了一驚,方才曉得昨日在船上提著名字罵他,所以他心中懷恨,有意報仇。呆了半晌,倒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伍作霖見他並不開口,又接著說道:“我和你素不相識,你卻無緣無故的提著我的名字,把我痛罵一場,還說將來見面的時候,定要打我,你想我們又沒有什麼冤仇,何苦把我這般遭蹋。所以我也想個法子,叫你吃些小小的苦頭,看到底還是你打了我,我打了你。”說著又哈哈地笑起來。倪少雲聽了,後悔不迭,然而驚嚇是已經吃了,板子是已經打了,只好怨著自家的口舌不謹,惹起這場風浪來,雖然心上懊悔,卻已無可如何,只得眼睜睜的看著他。伍作霖因見他打了二十大板,打得甚是狼狽,心中也覺有些可憐著他,倒反安慰了他幾句,又把被頭還他。倪少雲吃了這一場苦頭,哪裡敢接。伍作霖知他膽小,逕自把被兒放在臺階石上,頭也不回,一路哈哈地笑著去了。
只說伍作霖趕到碼頭,起了行李,逕去尋到了親戚,住了幾天,便仍舊趁了船,回杭州來。伍作霖的住宅,就在梅花碑左近,門前臨著一道小河,幾樹垂楊,一灣流水,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