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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那人便道:“原來你先生尊姓是伍,有一位做訟師的伍作霖,和你先生可是一家麼?”伍作霖此時不肯說出自己的真名實姓,只對他說道:“這個人雖然和我向來認識,卻是同姓不宗,你為什麼要問他?”那人道:“我也沒有什麼事情,但是我們舍親,為著打官司,吃過他的苦兒,所以問他一聲,你先生既然和他認得,可長長的來往麼?”伍作霖有心要探他的口風,便隨口說道:“我和他雖是認得,卻還是個新交,我為他的品行不好,所以不肯和他親近。”那人聽了,便拍手說道:“伍先生你的說話不差,伍作霖這個人,是個有名的歪坯子,結交了他,是沒有什麼好處的。”一句話還未說完,忽見坐在對面的一個少年約有二十餘歲的樣兒,也是個生意人的樣子,聽了他們的說話,軒眉攘腕的大聲說道:“你們說起伍作霖來這個人,真是個害人不淺的東西,我若遇見了他,一定要尋他的事兒,好好的打他一頓,和那班受害的人出出氣兒。”伍作霖聽了,直氣得目瞪口呆,暗想:他們好像約齊了,有心罵我的一般,又不好發作,只得放在心上,悶了一回,方開口向那少年冷笑道:“聽你老兄的說話,果然來得直捷痛快,足見是個真有血氣的人,但是你揹著那姓伍的,雖是這般說法,只怕你見了他的面兒,就不敢了。那姓伍的也是個有名刀筆,難道你就是這樣輕輕易易的,就好打他一頓麼?”那少年聽了,不覺十分氣忿起來,高聲喝道:“你不要幫著那伍作霖,長他人的志氣,這個狗**造的東西,他不遇見我,還是他的運氣,他若被我一時撞著,管教和他鬧一個不得開交,那時你們看著就是了。”伍作霖眼睜睜的,聽那少年破口罵他,氣得呆呆的,兩眼真瞪著他,面上又不好露出,只得由他去罵,只冷冷地說道:“你不過這般說法罷了,你要和別人出氣,與我什麼相干,我們都是旁人,何必鬧這些無益的口舌。”那少年聽了,還待開口,卻被同船的人勸住,彼此無言。這富陽地方,離省城只有一百多里,航船走了一夜,早已到了。那時不過早上七點鐘的樣兒,伍作霖和一班趁船的搭客,都睡在艙裡,還未起來。船戶走進艙來,喚醒了眾人,要催他們上岸,一班人朦朦朧朧的扒起身來,七手八腳的都在那裡打迭行李。只見伍作霖冒冒失失的,走過來把那對面少年的一條薄棉被拉過自己這邊,不由分說,便要打入鋪蓋裡去。那少年見了,連忙一把拉住道:“這是我的被頭,怎麼你要拿去,敢是個騙子麼?”伍作霖見了,兩手緊緊的抱住被頭,死也不放,只說這條棉被是我的。眾人聽了,大家迴轉頭來一看,只見伍作霖正在那裡和那個少年把一被頭在那裡你爭我奪的搶個不了,慌忙問他們為了什麼事情,這般搶奪了?
那少年指手劃腳地訴說,伍作霖怎樣的不由分說,搶了他的被頭,還硬說是他的。眾人聽了看看那條被頭,實在不是伍作霖的東西,但看他衣冠楚楚的樣兒,又不像是搶一條老布被兒的人物,也不敢十分去得罪他,只得上前勸道:“這位伍先生也不是搶你被頭的人,想是他和你玩笑的,你何必這般著急?”
那少年聽了,還沒有開口,伍作霖早冷笑道:“我曉得今天這件事兒,憑著口舌是說不清的,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是我當不起這個強搶物件的聲名,我也沒有什麼話說,我們兩人同到富陽縣去,聽憑縣大老爺怎生的發落就是了。你們諸位都要請去,做個證人。”眾人聽了要他們同到縣裡去做證人,一班都是生意人兒,十分膽小,聽說要他到官便慌了,一口同聲地說道:“你們的事情,都與我們無涉,我們都是有事在身的人,哪有工夫陪你們到官聽審,你們要去見官,只管你們同去,不要把我們也拉拉扯扯的一齊拉下水去,我們不管你的事情。”
說著,便一個個揹著行李,溜上岸去,船上只剩了伍作霖和那少年兩人。那少年自恃理直氣壯,哪裡怕他,兩人彼此扭著,直扭到富陽縣來,走到堂上,便大聲“叫冤”。早被值日差役過來帶住,在班房內等了一會,縣大老爺方才坐堂,把伍作霖和那少年一起帶上堂去,先拍著驚堂喝道:“你們有什麼冤枉,敢到本縣這裡喊冤?”那少年跪上一步,先氣急敗壞地訴道:“小的叫倪少雲,杭州人氏,昨天在富陽船上,遇著了這個姓伍的,和他並不認得,不料他今天早上突然把小的被頭,搶了過去,不肯交還,硬說是他的東西,還把小的一直扭到這裡,只求青天大老爺明鏡高懸,秉公伸斷。”那富陽縣大老爺聽了,便又問伍作霖,伍作霖也訴說了一遍:說自己在杭州趁船,到富陽探親,不想今天船到碼頭,正在收拾行李想要上岸的時候,無緣無故的,他走到小的面前把小的一條棉被搶了就走,小的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