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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也脫口而“嗯”,這“嗯”好像有了點內容,是什麼內容,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小娘衝他笑了一笑,站了起身,“我想看看你的房間。”
“哦,好好好。”方剛忙答。小娘進入他們方家,還沒到過他二樓的房間。他的房間,都是母親收拾的。
兩人牽手上了二樓。
樓梯窄,上樓的時候,兩人的身子不時就碰在一起。小娘每一碰到他,他心裡就生出一個意識:就這樣碰下去好了,不要分離。
進了房間,小娘故意踉蹌了一下,方剛趕緊出手摟住了她。
小娘的胸脯貼著他的胸膛,激烈地起伏。
他觸電似的鬆開了小娘,聲音不太自然地道,“小泉,我這房間亂糟糟的,有什麼好看的呢?”
小娘的目光如水地淌在房內的衣櫃、房內那張大床,看到床上的枕頭繡著一對鴛鴦,不由“嗤”聲笑了。
“笑嘛呢?小泉。”方剛不解。
“你說呢?”小娘反問,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撫著枕上那對鴛鴦。
“呵呵,不知道。反正我明天要走了。”方剛邊答,邊將目光落在衣櫃旁邊的藤箱上。
小娘卻沒有沿著他的話題去說,而是甜滋滋的道,“這對鴛鴦好好看哦,是哪個姑娘幫你繡的?”
“哪啊,是孃親幫我繡的。”方剛實話實說,站著沒動。
小娘“哦”了一聲又道,“阿剛你過來看看,告訴我這是什麼。”
方剛這才走過去,一股氤氳的氣息,倏地鑽入他的心坎。
醉。
他覺得自己要醉。
氤氳的氣息來自小娘的身子。
小娘玲瓏的身子似乎地喘息、在微顫。
他的目光趕緊躲開小娘的身子,而落在小娘指在枕頭的手上。
小娘蔥白的手指,正指著鴛鴦旁的一朵蓮花。
“那是蓮花啊。”方剛笑說,說出口他就後悔了。因為小娘的反應,明顯有一種失望。
小娘失望什麼呢?
他當時並沒有去細想。
小娘似乎輕輕嘆了一口氣,從床上站了起身,走到藤箱前,問道,“東西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收拾好了。”方剛爽快的答。
小娘仍站著沒動,似乎在等待。
望著小娘渾圓的背部,方剛當時是生出衝上去摟抱的慾望的。但這念頭剛一升起,一個聲音就對他道,“她可是你爹的小姨太啊。”
雙腳便釘著。
小娘的身子仍沒動,感覺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背部火辣辣。
近一些,近一些吧。
卻沒有聽到走過來的腳步聲。
像站了一萬年那麼久,小娘才轉過身來。
當她剛轉過身,發現方剛已走到了門口。
下了樓,小娘說有點悶熱,方剛便和她一起,並排坐在客廳的門坎上。
“星星好亮。”小娘說。
“是啊,星星好亮。”方剛答。
兩人就這麼坐著望星星,一直望到夜半,各自才回房睡覺。
在子彈的呼嘯聲中,方剛並沒有回想這些事情。他身心都撲在戰場上,注視著前方的一切動靜。
像這樣趴在地上注視,他並非第一回。
家裡有杆獵槍。是上火藥那種火藥銃。
十二三歲的時候,方剛已經開始扛著火藥銃去打野兔。
都是黃土高坡,野兔出現的地方,多是在莊稼地裡。
莊稼地坡上。
坡上無遮無攔的,可謂一覽無餘。地裡種的是玉米,野兔愛吃玉米苗。也就是說,玉米苗也無法為他掩身。他時常就只能趴在土墩後面,將自己趴得人土合一,掩蓋了自己身上的人氣,野兔才會蹦蹦跳跳地跳出來。
但那是瞬間即逝的。只要他的意識一恢復,野兔就會有所察覺,然後一溜煙跑掉。
每每,方剛的目光就不能太用意,投出去的目光,只能是一種虛空的無,無中的有。多的是一種感覺。
只要感覺到野兔的出現,他開槍的動作,就要比他想到“打死野兔”的意識還要快。
這不,一個日本鬼子的槍口剛指過來瞄向他方剛身後的楚陽,他的槍就響了。雖然鬼子只露出半隻頭,他的子彈也準確無誤地鑽入鬼子的頭盔,鑽入鬼子的腦袋。
但就在這瞬間,方剛是聽到了榴彈嗖嗖的聲音了,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