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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做得很嚴密的,谷山怎麼會知道他們佔領了這個陣地呢?
正所謂世事難料。當他們到達之前,一個日軍伍長跑到處面的一處蘆葦叢裡大解。還沒解完手,他們就到了。伍長還沒搞清是怎麼回事,他們已經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一氣呵成地對壕溝的日軍,展開了猛烈的撲殺。伍長連示警的機會都沒有。
即使示警也沒有用,伍長大解那叢蘆葦,相距戰壕足足有兩百碼。也正是這個距離,讓他逃得一命。
伍長逃回師部報告,天已經亮了。
谷山接到報告,本想立即出兵,可他轉而一想,對方既然是偷襲,必然就有所準備,這樣莽然出兵,反而晃妥。倒不如來個順水推舟,裝作渾然不知,到時再來個突然襲擊。
為了假戲真做,前面的炮火,就先落在第四團的陣地。以迷惑張立仁率領的加強連。等兩個聯隊的人在坦克的掩護下,大大咧咧地靠近張立仁他們這個加強連時候,才突然發難。
卻是有驚無險。
谷山在遠處用望遠鏡觀察,只看到在炮彈的轟炸中,炸起了一隻酒葫蘆,並沒看到中國守兵被炸上天的手臂、大腿。
抽了抽滿臉的橫肉,谷山的雙眼閃出了一道兇光,立即下令發起衝鋒。
在重機槍和輕機槍的火力掩護之下,日軍哇呀呀叫喊著,遍地黃蜂一樣衝了過來。
張立仁看到一些戰士欲從貓兒洞出來還擊,趕緊擺手阻止了他們。
他很清楚,此時正是機槍火力最猛的時候,密集的子彈射得戰壕塵土飛揚,這時即使伸出一隻手指頭,都有可能被掃斷。
但再強的機槍,也有極限。都有間隙的時候。
日軍哇呀呀之聲越來越近。
聽著這哇呀呀的狂叫亂喊,張立仁彷彿看到一個個日軍張開著的是血盤大口,要吞天沒日似的,雙眼不由流露出一股鄙夷。
“司令,我們是不是該——”蹲在張立仁旁邊的趙廣尚牙齒有點打顫地小心道。
雖然後面的話沒說出來,張立仁一聽便知,趙廣尚是希望他快點下令還擊的。
張立仁看了看他,輕輕拍了兩下他的肩膀,“別急,沉著氣。”
說罷又安慰趙廣尚,“別看他們哇呀呀的叫得兇,那都是虛張聲勢,並非因為他們鐵甲銅身,刀槍不入。”
趙廣尚紅了一下臉,緊張的情緒卻平緩了下來。因為張立仁並沒因他牙齒打顫,而認為他膽子小。在張立仁從容的神態裡,他分明感覺到,張立仁一點也沒少看他,反而認為是正常的。
感激地看了張立仁一眼,趙廣尚突然看到幾個戰士從貓兒洞跳出來,欲舉槍還擊,但剛站起身,半隻頭剛露出戰壕,一連串子彈,就將他們頭削掉了半邊。
連“啊”一聲的機會都沒有,身子往後便倒。
趙廣尚看到張立仁的雙眼痛苦地閉了一下。
平常訓練,張立仁就經常強調,只有儲存自己,才能有效地打擊敵人。但那畢竟是訓練。他們第四團計程車兵,絕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參加戰鬥。面對敵人哇呀呀的先聲奪人,不嚇得尿褲子就不錯了。情緒出現反常,忘記平時的訓示,做出激動的行為,也情有可原。
只是,這白白就送了命,只能令張立仁感到痛惜。
日軍的哇呀呀之聲鋪天蓋地,就像一群烏鴉從頭上呱呱飛過,不祥、不吉不說,還夾帶著一種難以忍受的死氣。
趙廣尚平緩下來的情緒,又緊張了起來。彷彿看到日軍端著三八大蓋,刺刀亮晃晃的就要跳入壕溝來一樣。不由加重呼吸,臉色由紅而發青。
他不敢再喊張立仁,只是手哆嗦著從槍套裡拔出了盒子炮。
就在這時,連聲的地雷轟隆開了。
張立仁倏地站起身,邊高喊“兄弟們給我打”,邊揮著手槍,對著五十碼外的幾個日軍來了一串點射。
彈無虛發,幾個日軍嘴裡還在哇呀呀,身子卻往後一昂,就倒到了地上。
全連的戰士都從貓兒洞跳出來,齊齊朝日軍擲出手榴彈,然後舉槍還擊。
二十多挺輕機槍則齊噴仇恨的烈焰。
而第四團的炮連,也在這時發炮,密切配合他們。
剎時,炮彈、地雷連連在敵陣中炸開。
因為日軍的距離太近了,在後面掩護的機槍,大多都失去了作用。
眨眼之間,衝在前面的日軍,都鬼哭狼嚎地吃到了子彈,紛紛倒到地上。後面的日軍反應也奇快,馬上趴到地上,舉槍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