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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想,不是不羨慕,而是在十二歲之前根本沒有過那樣的環境,而十二歲之後全都是在摸滾打爬中艱難度日,對羅抿良這個親生父親只有滿心的恨!
如今這麼靜靜趴在羅抿良背上,首揚的心在胸腔狠狠顫抖。眼角燙燙的,脹脹的,首揚慌忙閉上眼睛,生怕自己再一次沒出息地哭出來。
首揚沒看到,身下,揹著他一步一步很緩慢很沉穩走著的羅抿良卻是慢慢紅了眼眶。
當初首揚剛醒來、渾身毒刺一般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的時候,羅抿良根本不敢想有一天他可以把他的小豹子哄回身邊、讓他溫順地接受他!
原來自己的這頭小野獸竟是這麼容易滿足!
羅抿良的目光有些模糊了,其實他早就發現,首揚跟謝雨那麼像,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就可以讓他感動!
羅抿良仔細避開首揚被揍得紅腫的臀部,穩穩託著背上安安靜靜趴著、已經不再嬌小的小傢伙。
清淺綿長的呼吸聲,羅抿良知道,首揚已經睡著了,不禁眸光裡溢滿了慈愛。
這小子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哭過之後就要睡。
當初衛一白把首揚帶回去交給他的時候,第一次見到陌生世界的小小孩童早已哭得如同一隻嫩呼呼的小兔子,哭累了之後掛著淚痕在羅抿良懷裡睡得嬌憨可愛。
那是羅抿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兒子!他摟了首揚整整一夜,看著那張隱隱帶著自己和謝雨影子的小臉兒怎麼都看不夠,親著懷裡嬌膚嫩呼呼的小寶貝怎麼都親不夠,真恨不得把首揚永遠帶在自己身邊!
羅抿良還記得他親手把首揚交給能完全避開三合會勢力的特種兵訓練基地時是怎樣的心如刀割,他一遍遍叮囑首揚一定要聽話、聽話了就帶他去見媽媽,一遍遍低聲下氣跟基地的總教官說著請他們對首揚多多照顧的話,一遍遍安排基地熟識的教員一定要為首揚每天拍一張照片寄給他……
羅抿良根本不知道號稱魔鬼訓練基地的人間地獄有多殘酷,他更不會想到,他全心全意為兒子鋪墊的道路竟會成為橫在他父子之間多年的結,疼得他悔不當初,傷得首揚體無完膚!
“娃娃乖,從今天起,你姓羅,名字叫羅御,爸爸叫你御御好不好?”
“我叫娃娃,我姓謝,不姓羅!”
“御御聽話,叫這個名字的話,爸爸就帶你去見媽媽。”
“真的?”
“真的,御御聽話。來,御御告訴爸爸,你姓什麼?叫什麼名字?”
“我、我姓……姓……羅,叫……羅、御……”
“那御御再告訴爸爸,我是誰?”
“你是……爸爸……”
“御御真乖,記住,爸爸叫羅抿良,你是我兒子!”
……
在溫哥華的日子還是和之前一樣沒什麼變化,無聊得讓人想撓牆。只不過邵文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拉著那幫醫術精湛的大夫一天到晚地躲在研究室不出來,首揚真懷疑邵文是不是要不吃不喝搞自虐。
“紹儀要結婚了。”
“誰?”首揚一愣,放下手裡元鼓新給他找來的書本子,倚著陽臺上的雕花欄杆不敢置信地笑,“紹儀?她、竟然會願意再婚?”
“很驚訝吧?”陳東陽雙臂環抱。
“這次是個什麼樣的?不會還是跟強子一樣兩人打得誰不讓誰吧?”
陳東陽笑了,“不,用紹儀自己的話說就是——這次是個打不跑的!紹儀見他一次打一次,可他還是喜歡紹儀,最後紹儀也打手軟了,就不打了。”
“哈哈,是打得心軟了吧?”首揚合起書本子,“不過她終於還是肯接受別人,這一檔子事兒我倒是可以放心了。”
“是啊,就是強子那傢伙估計在地下也能好受一些。”
首揚一聽這話頓覺好笑,“你這傢伙,這話不擺明了在說咱們死了之後都要下地獄?”
陳東陽倚在陽臺的描金透明玻璃門上,“怎麼?你覺得咱們這種人難道還能上天堂?”
“也是,我代號都是satan,如果進了天堂還不奪了上帝的座兒?”頓了頓,首揚用書本子敲敲腦門,“顧知航那傢伙死了以後應該也不會上天堂吧?哈哈,正好跟我一起下地獄!”
明明是很兇殘的字眼兒,偏偏說出異樣的甜蜜來!
陳東陽笑了笑,沒做聲。
“顧知航——他現在怎麼樣了?”
陳東陽眼中浮出一抹罕見的溫情,唇角上揚地調侃,“你家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