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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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回一趟家鄉——血衣鎮。因為,他的父親與母親在一週前,同時離開了人世。
陳璞的父親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因為一場久未治癒的肺癆病,終於撒手人寰。在他斷氣的同一天,與他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在一幢古老而又陰森的老宅裡,用一根結實的繩索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尾隨丈夫一起去了遙遠的天堂。
當我和陳璞搭乘遠郊班車前來血衣鎮的時候,他就無數次在我耳邊唸叨:“唉,王東啊,我早就讓他們到城裡來享享清福,可他們就是捨不得家裡的老宅,不願意離開。哪怕生了病,也不肯到城裡來看醫生。沒想到……”說著說著,他的眼眶裡就盈出了一汪淚水。
作為陳璞最好的朋友,在這個時候,我也只能安慰他:“別傷心了,老年人都是念舊的,也是最重感情的……”
在默然之中,我們沿著逶迤的山路,走下了山脊,來到血衣鎮的鎮口。天已經暗了下來,紫色的薄霧中,我依稀辨出,在鎮口外,有一條小河,一座木橋架在小河上。已經是初秋了,河水並不湍急,無聲地流淌著。
為了岔開話題,我問陳璞:“為什麼你的家鄉要叫血衣鎮?這真是個詭異的名字啊。”
陳璞答道:“傳說在很多年前,這裡發生了一場很殘酷的戰爭。嗜血的勝利一方將幾千名戰敗俘虜帶到了河邊,殘忍地砍掉他們的頭顱,將無頭的屍體扔進了河中。死者的鮮血,淌在河水之中,又滲進河邊的沙灘上。所以,整條河的河水都被染成鮮紅色,至今,河水依然是紅的。鎮裡的人用河水漿洗衣裳,所有的衣物也被染成了紅色的,就如血衣一般。所以,這個小鎮一直叫血衣鎮。”
真是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傳說。
我走上木橋,倚著木質的欄杆向下望了一眼,河水緩慢流淌著,河道散發出腐爛的血腥氣味,令人作嘔。
昏暗的夕陽下,河水的顏色很深,像一團死人毛髮釀成的醬油。果然,河水是紅的。難怪連這裡的霧,都是紫色的。
蜿蜒河道的上游,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傳來了“砰砰砰砰”的聲音,節奏很慢,是誰在用木棍敲擊著河邊的卵石。陳璞說:“那是鎮裡的婦人,正在用河水漿洗著衣裳呢。”
血衣鎮2
剛走進小鎮,我就看到幾個穿著紅色衣裳的小孩,正在鋪著青石板的道路上,玩著紙牌的遊戲。他們聽到腳步聲後,緩慢停下了手中的遊戲,抬起頭來望向我和陳璞,眼中流露出奇怪的神情,那是一種很呆滯的眼神,他們的瞳孔前,彷彿籠罩了一層霧,看似沒有一點感情,卻又都死死盯著我們。
正當我覺得有點納悶的時候,其中一個孩子忽然跳了起來,從地上拾起一塊石頭,重重向我們砸來。猝不及防之下,石頭砸在了陳璞的手臂上,讓他發出了一聲呻吟。我正要發怒,陳璞卻拉著我的肩膀,說:“算了,別和小孩一般見識。”
這時,突然從街邊一座房屋裡衝出一箇中年女人,披頭散髮,面色慘白,同樣穿著血紅的衣裳,她尖叫了一聲,一把抱起了剛才襲擊我們的那個小孩,轉身跑回了屋裡。在街邊玩耍的其他孩子,也一鬨而散,街道頓時變得清冷起來,一個人也看不到,就如同根本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一般。
我只好無奈地跟著陳璞,沿著一條筆直的青石板馬路,穿過了血衣鎮,來到一幢老宅前。
這座老宅,與鄉村裡的尋常宅子相差無幾。一堵不算太高的土牆圍繞在宅子外面,黃銅大門緊鎖著,兩隻紅色燈籠掛在門庭兩側。門庭上掛著一張門匾,上面寫著四個朱漆掉盡的斑駁大字:書香門第。
陳璞走到門前,大聲叫著:“陳卓,開門!陳卓,開門!”
我好奇地問:“陳璞,陳卓是誰啊?”
陳璞漫不經心地答道:“他是我的弟弟,我的孿生弟弟。”
這可真讓我感到詫異,以前從來沒聽說過陳璞有一個孿生弟弟。我正想多問一句的時候,在我們身後,也就是老宅對面的一幢宅子的門,突然開了。一個穿著紅衣,形容枯槁的老頭從屋裡走了出來,一看到陳璞,就大聲地叫道:“是陳璞呀!你終於回來了。”
陳璞連忙向我介紹:“這一位,是朱大伯,我家多年的鄰居。我爸生病的時候,全靠他照顧陳卓。”
聽了他的話,我不由得有些好奇。既然陳卓是陳璞的孿生弟弟,現在也應該有三十歲了,為什麼還要別人照顧呢?難道他得了什麼病?
正當我疑惑的時候,朱大伯開口說道:“陳璞啊,你也有十多年沒回過家了吧?剛才要不是我想起才給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