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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病的,就熬不過去了。要是東家要了細妹,我們也能喘口氣。不是我做孃的心狠,我們幫郭家種了這些年的地,曉得東家品行,說是賣女兒,細妹在郭家我們放心。要是換一家,不曉得好歹,我哪捨得……”
這時,郭守業從西廂過來了。
看見廊下的閨女,忙道:“站外頭做什麼?別凍了,快進去!”
清啞想了想,跟著他一塊進了屋。
她到底還是放不下細妹,要聽個清楚。
郭守業進去後,楊安平家的急忙站起來,叫“東家。”
郭守業看了她一眼,就在桌旁坐下了,問吳氏“什麼事?”
吳氏就把楊安平媳婦的來意說了。
郭守業就沉吟起來。
佃農要交租、要交稅,豐年才能得個溫飽,遇上災年或者生病等情形,賣兒女是經常見的。冬月裡,楊安平不小心得了風寒,病倒了,誰知就走到這一步。
只不過,他看慣了世情冷暖,並不像清啞那般悲憫。
這世上窮人多的很,都這樣悲憫哪裡還有日子過。
甚至,他還看出了楊安平媳婦的一點小心思:把閨女賣到郭家,日子肯定比在楊家過的好;運氣好的話,郭家圖省事,說不定就把細妹許給郭大貴了;就算不許給郭大貴,跟著清啞學織錦學茶飯和女紅,也不吃虧……
然他自有打算:郭家不過將就能過,可不是呼奴使婢的人家。就是清啞,那麼能幹,細妹來了,還不知誰伺候誰呢。就算把細妹調教出來,清啞又要出嫁了。至於許給郭大貴,那不可能,他兒子又不是娶不上媳婦的人,怎麼會買個童養媳呢。
想到這,他和吳氏交換了個目光。
兩人幾十年的夫妻,頗有靈犀。
吳氏便對楊安平媳婦笑道:“楊家妹子,你別急。誰這輩子還沒個難過的時候,挺一挺就過去了。你們家也就老楊病了,才這樣子。我借你一兩銀子,你先用著……”
正說到這,忽然瞪大眼睛。
只見清啞從東次間出來,手裡拎了個籃子,滿滿一籃子東西,沉甸甸的。看得見的有豆腐、豆乾、糯米肉圓子,還有一塊肉;看不見的有兩個紙包,不知包的什麼;另外有個小瓦罐子,吳氏記得是裝米糖的。
清啞走到楊安平媳婦面前,把籃子遞給她。
楊安平媳婦哪裡敢接,結巴道:“不能要!這怎麼好拿的!”
一面把眼光去看吳氏和郭守業。
清啞便道:“爹,娘,明年讓細妹來幫我。”
不是伺候,是幫。
細妹聞言抬頭,瞪大眼睛看她。
清啞眼神安靜,並沒有施捨的寬容和憐憫。
莫名的,細妹忐忑的心就安寧下來。
吳氏不知如何說才好。
不答應,閨女沒面子;答應,捨不得。
她便望向郭守業。
郭守業腦子急轉,忽地醒悟過來,急忙道:“楊家妹子,你就收下這些東西吧,回去好好過個年。大全他娘,你再拿一兩銀子給她幫老楊看病用。”轉向清啞又道:“清啞,你寫個借據來。”再轉向楊安平媳婦,“多的話不要說,先把年過了再說。明年我們家活計多,就叫細妹來幫忙,給工錢的。這不比你賣女兒強?”
楊安平媳婦不料有這番轉變,吶吶道:“這……這怎麼好?”
吳氏雖不知老頭子什麼心思,卻很相信他,因此笑道:“我都敢借,你還不放心了?放心吧。這籃子東西是送你的,不用還的。你家裡還有兩個小子,回去做頓好吃的過年吧。”
楊安平媳婦這才相信是真的,拉著細妹就跪下磕頭。
吳氏急忙扶了起來,一面對清啞使眼色,要她去寫借據。
清啞便上樓去寫了,半響轉來,把張字紙遞給郭守業。
楊安平媳婦深知郭家,要說大奸大惡那是不會,但兩口子精明過人卻是無人能及,否則也不能攢下這份家業了。今天平白送這些東西給她,可不是吳氏大方,全是她閨女的意思。
因此,她見清啞來了,拉著細妹又給清啞磕頭。
清啞嚇一跳,忙閃開來。
閃避間,碰見細妹目光。
怯生生的,卻充滿感激和信賴。
她便微微對她輕笑。
細妹也動了動嘴,羞怯地低頭。
兩人都很安靜,交集無聲無息。
這時候,楊安平媳婦的聲音就傳入耳中:“……姑娘寫的字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