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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兩個嫩菱角,在船邊洗了,剝去外殼,將潔白如玉的果仁送入張福田口中。
張福田嚼了,味道清甜。
二十畝田換的女婿!
他心中念著這句話,繼續搖漿。
隨著小船緩緩移動,紅棗手快地撈起一棵棵老殘的菱角菜,摘了果扔向身後船艙。須臾,小船便消失在荷葉深處。
另一邊,江明輝對郭大貴道:“回家了,大貴。”
郭大貴看看日頭,點頭道:“好!”
隨即撐開船,調轉方向往南劃去。
“三哥!”
忽然一聲清脆的叫喊傳入耳中。
郭大貴抬眼一瞧,左前方荷叢中停著一隻烏篷船,兩個小女娃正好奇地看向這邊,更準確地說是在打量江明輝。
見他們望過來,那個小些的女娃把頭一縮,害羞地閃身避在船篷內。想想自己剛叫了人家,扭扭捏捏躲著不好,又壯膽把頭伸出來,看著郭大貴笑一笑,又去看江明輝。
郭大貴認出這是堂叔家的堂妹,叫郭盼弟,才十二歲。
另一個大些的女娃叫陳水芹,和清啞一般大,十四了。
因為郭家住在村子東南角,又有大院阻隔,便是和左右鄰居也隔了一段路,加上郭守業夫婦為人較嚴厲,清啞靦腆不愛說話,因此跟村裡同齡女娃很少來往。李紅棗性子活潑,常來找清啞玩。除了她,就是眼前的郭盼弟、陳水芹偶爾會到郭家找清啞。
郭大貴便道:“盼弟,採蓮呢?”
盼弟道:“嗯,採蓮。三哥,清啞姐姐怎沒來?”
郭大貴道:“家裡忙。盼弟,去我家吃飯吧。”
盼弟忙搖頭道:“不去,好多人。”
想想又道:“跟清啞姐姐說,我明天去找她。”
她娘今天在郭家幫忙,她其實也很想去,又怕生人,才沒去。
郭大貴知小女娃害羞,笑道:“好,我跟清啞說。”
一面搖著船走了。
自始至終,他都沒跟水芹說話,不是不願理她,而是不好意思。
水芹和清啞一般大,見了他就臉紅,他不好主動搭話的。
江明輝被兩個女娃盯著看,並沒不自在。
自來了綠灣村,他就被所有人盯著看。他沒有厭煩,倒很欣喜,有了身為新女婿的自覺,所以安然地承受各種目光。
他見郭大貴慢悠悠地搖漿,催道:“快些!”
說完也抄起一隻漿上前幫忙搖。
出來這半天了,他很想清啞。
不是他貪玩要出來,而是今天郭家來了許多人,清啞根本沒下樓。他又不好跑去樓上她閨房,被那些長輩問長問短,覺得很沒趣,才跟著郭大貴出來打魚的。
郭大貴不解他心思,笑道:“就餓得這樣?你先沒吃麵?”
江家人來後,郭家先下了雞蛋麵——寓意“長(常)來長(常)往”——讓他們吃了墊個底,把午飯略推後些,當早晚飯,吃完正好回家。
江明輝也不解釋,只望著前方笑。
船拐入郭家門前水道,很快他便看見清啞蹲在水邊洗什麼。
“小妹!”他興奮地叫她。
第26章 過招
清啞抬頭看向他們。
“明輝叔叔!三叔!”郭巧大喊。
“噯!”江明輝朗聲答應。
待船到跳板近前,不等停穩,他便提了水桶搶先跳上來,蹲到清啞身邊,興致勃勃告訴道:“我們打了魚。”將木桶往她面前一送。
清啞便低頭看向桶裡。
江明輝伸手進去撈了一把,笑道:“有鯽魚,還有好幾條桂花魚呢。這湖真大,比我們那個湖大多了。藕又多,菱角也多。我們家湖裡沒有菱角和荷葉。剛才你沒去,要不然我們多玩一會。”
清啞見他穿一件圓領暗紋紅綢長衫,腰繫暗紅絲絛,頭上束髮帶也是紅色的,飄飄懸下兩根在耳邊,襯得烏髮如墨,臉頰紅撲撲的,黑眸閃亮,神采飛揚,滿身喜氣彷彿成親似的,不禁微笑。
江明輝不覺,又問她:“這魚燒不燒?”
清啞點點頭,說“燒。”
那邊,郭大貴將船掛好,笑道:“我說我們這裡好玩吧。這時候還不算最好的。四五月的時候,荷葉又綠又翠,壩上的水都下來了,河裡的魚洑上水,最容易撈。那時候大夥兒都去打魚,可好玩了。”
江明輝一心二用,一邊笑聽他說,一邊看向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