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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蘿蔔和小麥種了就做。”
郭守業又道:“大全,你往鎮上看看,有好木料再買些。”
郭大全也答應了。
一家人又議論一會,才算心定,且不提。
清啞定親後,對未來不無憧憬。
她眼明心亮,也看出江大娘不是好說話的,為將來生活計,自要努力。一是努力壯大郭家,二是努力壯大江家,否則,和江明輝在外生活的計劃如何能實現呢!
想罷,她又一心投入自己的創作中去了。
秋去冬來,轉眼過了幾個月,到了十一月。
這期間,有兩件重要的事須得詳說。
其一,清啞雖沒在織錦方面有所突破,卻和二哥做出了剝棉籽的攪機,以及三錠腳踏紡車。這都是黃道婆的發明,清啞融匯兩世所學,比出構造,和郭大有一塊琢磨做了出來,並未費什麼心力。
攪機結構很簡單,卻省了手工剝棉籽,速度加快自不必說。
三錠腳踏紡車可同時紡三股棉線,效率非同小可。
郭大有做出來後,當即叫了郭守業、吳氏、郭大全和郭大貴來看。
他們都驚呆了,至此徹底肯定清啞見神仙的奇遇。
當問及下面該怎麼做時,清啞只說了三個字:“先不說。”
她是想等個好時機,然後為郭家謀利。
具體如何操作,她並沒有詳盡的籌劃。
郭守業等人沒有追問,他們依然對清啞的話自由發揮。
郭大全覺得小妹肯定有大計劃,要謀定而後動;郭大有覺得小妹還有新的創作,要等全部都弄出來,才一舉成事;郭大貴沒別的想頭,覺得賺錢的東西當然要保密;郭守業考慮最全面,覺得閨女是想摸清外面行情,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將這些公開。
這一次他們父子沒有各行其是,而是慎重地湊一塊商議。
商量結果就是:先瞞著蔡氏等人,這些東西也不能拿出來用。
不是不信任,而是人知道多了,想不漏風也難。
他兄弟都鄭重答應了。
第二件事就是:江明輝每隔幾天就會來郭家一趟。這日,清啞將一幅設計完善的竹絲編織圖交給他,還有一些小鉤針的圖樣。他本是內行,看了這圖,便如開啟一扇大門,闖入一個新天地。自此,他的人生便發生了巨大轉折。
清啞對他道:“你該去大城鎮,竹絲製品要賣高價。”
不是她故作高深,而是她只能說出這些。
畢竟,她前世只開過書店而已。
江明輝卻領會到其中奧妙:如此精細高雅的東西,自然要賣給文人雅客,以及豪門貴族,在烏油鎮是沒有作為的。
他便暗自計劃:等一切齊備後,最遲來年春,便去霞照縣城拓展,力爭在錦商如雲的繁華之地爭得一席之地!
他雖內行,藝術素養卻不夠。
因此,在設計方面依然要請教清啞。
來往之間、相商之餘,兩人愈加情深。
清啞雖然心理年齡長於江明輝,然前世經歷人事少,性格單純;江明輝卻是多情的,對她又十分愛重,百般俯就呵護,種種溫柔體貼不消細數,因此兩人情投意合,竟讓清啞覺得比前世男友相處還有感覺。
十一月初七晚,水鄉降下入冬以來第一場雪。
第二日凌晨,雞才叫頭遍,清啞便起床了。
她換上一身寬鬆的衣褲,便在房內跳起舞來。
她跳的不是勁舞,而是舞蹈,極舒展身姿的那種。
這是前世養成的習慣,她生活圈子狹隘,活動少,運動更沒處去,因此早晚在室內跳舞鍛鍊身體、塑身修形,不然容易生病。
跳了半個時辰後,她收身停止,窗戶上也明亮起來。
她便換上緊身小襖和棉裙,外面又罩一件淺紅對襟夾襖,然後梳頭、在桶裡舀了些冷水簌口洗臉,收拾妥了,才推開窗戶。
外面雪已停了,瑩白刺目。
田野村莊皆被白雪覆蓋,凡有水的地方則呈黛青色。
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這黑白二色了!
她將目光收回來,落在門前。
一樣的寂靜,一樣的冰潔冷冽。
這時,一個頭戴厚棉帽,身穿大棉襖的身影闖入視野,他扛著笤帚走向水邊,跳上郭家烏篷船,用笤帚打掃船上積雪。
那是她爹郭守業。
她看著那弓背的身影,忽想起一首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