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是不進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不許革命,他也要到外國去革命。男知青像一隻撲向熊熊烈火的飛蛾,決心要讓革命戰場的血與火來驗證自己,哪怕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僅僅當過一天知青的中學生梁曉軍懷著一種近乎壯烈的殉道心情,邁開堅定步伐涉過界河,走進國境對面那片濃密的金三角叢林。但是在游擊隊招兵站,這個虛報年齡的男知青險些因為身體瘦小被游擊隊拒之門外。
我的另一位泰國朋友劉義則是以逃亡的方式最終把自己變成一個外國華僑的。
知青時代的劉義名字不叫劉義,叫侯景賢。侯景賢先是好好在邊疆農村插隊,後來忽然遭到“人保組”(公安機關)通緝,要把他抓捕歸案,於是他就與一個名字叫做孟遠方的男知青一同在邊疆大地上流浪。投奔國界對面游擊隊的念頭來得很突然,像石頭砸進水裡,讓人猝不及防。當時他們躺在界河邊上休息,在漸漸深重起來的暮色天光中,他們疲勞的身體像在岩石上生了根。這時候界河對面忽然有了動靜,他們驚訝地看見,在亞熱帶黃昏的天幕背景下,高高的界河對岸像一座舞臺,一支威武雄壯的游擊隊正在從他們眼前經過。戰士們唱著歌,槍刺如林,戰馬嘶鳴,一剎那銀幕上的革命年代復活了,《閃閃的紅星》、《南征北戰》、《萬水千山》、《紅軍不怕遠征難》……獵獵紅旗和戰士扛槍的剪影像匕首一樣刺進他們的眼球。
他們決定走進銀幕的故事裡去。
2000年,我在國外網站查閱到一篇資料稱:1966年金三角游擊隊僅有數千人,到中國知青下鄉的1969年,游擊隊人數激增到近三萬人,鼎盛時期最高達到五萬之眾。
一位曾經在金三角徵兵站工作多年的游擊隊幹部回憶說:最多一天曾經創造日接待中國知青600人的紀錄。
另據一份非官方材料透露,僅下鄉高峰的1969年5—8月,越過國境參加游擊隊的中國知青達數千人之多。
3。戰爭
三十多年前,我離開四川家鄉來到雲南邊疆當知青。
我們剛下鄉時農場不稱農場,全名叫“中國人民解放軍雲南生產建設兵團”。上級交給我們的任務是白天上山勞動,“砍荒”種地,夜晚站崗放哨,保衛祖國。
我們下鄉的邊疆地區俗稱“外五縣”,即與外國接壤的五個縣,國境對面就是世界聞名的金三角。我們聽說對面形勢很複雜,既有敵軍佔領區,也有山官土司封建奴隸主的世襲領地;有販毒武裝和國民黨殘軍活動出沒,也有紅色游擊隊活躍其間。不久我們果真看見“扁噠兵”在界碑對面巡邏,讓我們大開眼界。我們看見這支扁噠兵真的很像一群反動派,他們穿一種好像從醬缸裡撈起來的土黃顏色軍裝,腰間扎一條花格呢裙子(籠裾),穿著拖鞋,在國境對面鬆鬆垮垮地走過。天底下哪有這樣亂七八糟的軍隊?簡直是奇裝異服,因此受到我們知青大肆嘲笑。
邊疆是一個廣闊天地,廣闊就是沒有界限,風兒自由往來,因此我們常常聽到許多有關游擊隊的傳說。我們聽說游擊隊裝備精良,頭戴紅五星,軍服跟解放軍幾乎一樣(這正是我們心目中革命軍隊的形象),神出鬼沒,到處打勝仗。游擊隊裡還有許多男女知青,他們英姿颯爽,活躍在世界革命的舞臺上。本來傳說只是傳說,給我們枯燥的知青生活增添一點新鮮感,然而不久對面發生一場戰爭,這場看似與我們毫不相干的戰爭,改變了許多知青包括我的同學曾二杜的人生命運。
與我國領土畹町僅一河之隔的那座小城,是邊境口岸和軍事要塞,駐紮許多“扁噠兵”。我們下鄉不久那個旱季,游擊隊忽然大舉圍攻,隆隆炮聲徹夜不息震動大地。
槍炮聲立即吸引了所有的邊疆知青。要知道這是真正的戰爭,不是軍事演習。一時間知青聞風而動,連數百里外的知青都趕來了,畹町鎮人頭攢動,像過盛大節日。時有子彈炮彈飛過界河來,但是人們不為危險所動,要知道這不是坐在看臺上看球,而是觀摩一場武裝奪取政權的革命戰爭。千載難逢的機會使得年輕觀眾如痴如醉興奮不已。
戰鬥進行到攻堅階段,游擊隊派出精銳之師“知青旅”,訊息傳出,中國一側群情振奮歡聲雷動。當一面獵獵飄揚的紅旗出現在河谷對面時,觀眾情緒達到頂點,發出山呼海嘯一般的呼喊聲,為“知青旅”喝彩加油。敵人垂死頑抗,機槍噠噠,許多知青戰士倒下了,他們的鮮血染紅異國土地。這時候看臺上有人唱起《國際歌》,悲壯激昂的歌聲經久不息,直到最後“知青旅”的紅旗插上敵人要塞。
後來別人告訴我,這個領頭唱歌的人就是我的同學曾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