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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再代我,照顧好孃親。”
他最後看了一眼還在睡夢中的那女子,說完,掉頭疾步而去。
裴右安目送少年那一抹青色背影出了門,漸行漸遠,出神了片刻,抱起睡夢中的嘉芙,送她回房。
嘉芙半夢半醒,臉靠在丈夫溫暖的胸膛上,舒服地蹭了蹭,突然間想了起來,猛地抓住丈夫的胳膊,睜開了眼睛:“慈兒呢?”
裴右安道:“下完棋,走了。”
嘉芙急忙從他身上下來,飛奔而出,到了院中,見東方晨光熹微,院門開著,樹梢枝頭,晨露晶瑩,四周已然空空蕩蕩,哪裡還有那英俊少年的身影?
她在原地,定了片刻。
裴右安上來,將方才從她身上掉落的那件外衣披回她的肩上,柔聲道:“怕你要哭,故方才未叫醒你。”
嘉芙眼眶已經泛紅,撲入丈夫懷中,閉目哽咽:“慈兒可有說什麼?”
裴右安低頭下去,附耳說了幾句不知道什麼,嘉芙破涕為笑,又面龐羞紅,一把推開了他,不再理他,轉身朝裡而去。
人至中年,若有幸,能再得一個和她的孩子……
很是不錯。
裴右安望著嬌妻背影,微微一笑,雙手負後,不疾不徐地跟了進去。
番外之夫婦日常(一)
天高雲淡,北雁南飛,一望無際的起伏沙原之上,金色的胡楊林綿延不絕。
塞外的秋,比之關內,自另有一番雄渾遼闊的景象。
這日,甘州古道之上,由遠及近,行來了一列旅人。數十名的騎衛,雖都作尋常旅人的裝扮,卻個個精壯昂藏,前後護著幾輛頭尾相銜的馬車,朝著前方迤邐而去。
這一行人馬,便是去往素葉城的晉王夫婦和同行的隨從。
遠處地平線的盡頭,隱約已能看到城池築牆的一道黑色影子——那裡,便是過去的隴右節度使府,如今晉王王府的所在素葉城了。
邊境已經安定了十幾年,隨著早年,裴右安將節度使府搬遷來此,這些年間,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和朝廷的大力扶持,令這座城池不斷吸引著四方之人遷徙而來,人口逐年增加,城池變得日益擁擠,城牆數次擴張。如今,素葉城猶如點綴在漠土黃沙裡的一顆明珠,成了塞外最為繁榮的一座城池,城中百業興旺,商旅雲集,倘若不出城門,不見黃沙,城中情景,和關內城池看起來也並無多大區別了。
而在三個月前,當民眾聞訊,十幾年那位曾將節度使府遷來此處,又一手締造了這十數年平安的節度使裴大人如今就要再次歸來,不但如此,這回他是以晉王的身份,往後在此開府就藩,全城歡欣,城民無不翹首期盼。
這一路行來,並不緊趕,裴右安護著嘉芙,白天行路,夜間早早休息,遇到景緻別緻之處,便停留徜徉個一兩日,待遊玩一番,再行上路,故從初夏出發,直到入秋,今日才終於抵達。
嘉芙撩開馬車簾子,朝著前方眺望。
他們離開,已經十幾年了,十幾年間,這裡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前幾年起,除了常設的邊境貿易場所,一年一度的春集,也變成了春、秋兩集。
如此趕巧,抵達的這日,便是秋集中最為熱鬧的那幾天,城中東西兩市容納不下,便將集市綿延拓到了城門之外。
一行車馬,漸漸靠近城池,道路變的擁擠,不斷有牽著駝隊的商旅和各種膚色打扮的路人在道上往來行走,見到這一行顯然來自關內的人馬,紛紛駐足側目,目光無不好奇。
或許因為裴右安的緣故,嘉芙對這座曾生活過數年的城池,從心底裡,一直懷了一種別樣的親近之感,往事一幕一幕浮現,心情不禁微微激動,行路之疲,全都不翼而飛。
她叫了聲騎馬在旁的裴右安,說想下去走走。
裴右安原本擔心她路上疲乏,想盡快入城讓她休息,此刻見她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想了下,便命車隊停在路旁,扶了嘉芙的胳膊,帶她從車廂裡下來。
坐了大半天的馬車,兩腿都已酸脹了。嘉芙下了馬車,活動了下腿腳,往頭上戴了頂當地婦人慣戴的尖頂遮陽帽,便隨了裴右安,和他並肩,兩人朝著城門的方向,慢慢朝前走去。
道路兩旁的平地之上,搭了一頂頂臨時而起的帳篷,婦人提了水壺,向官府停在道旁的水車取水做飯,小孩在旁嬉笑打鬧,在帳篷裡鑽進鑽出,笑聲隨風傳送,老遠就能聽到。集市向兩側延伸而去,一眼幾乎看不到頭,商人在自家攤子前吆喝叫賣,又和客人高聲討價還價,但見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