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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都預備出發了,不見我哥哥,我過來就是要找他回去。若無事,我這就和哥哥先走了,我娘還在等著呢。老夫人跟前,若是有人提及這裡的事,麻煩姐姐你幫著說兩句話。實在是我哥哥太過孟浪,給你添了諸多不便。”
玉珠聽她這麼說,也就不留了,道:“無妨。那我送你出去。”
嘉芙看向甄耀庭,見他還一副不情願走的模樣,忍氣道:“哥哥你還不走?方才娘急的不行了。莫非你真想氣壞她不成?”
甄耀庭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跟著嘉芙往外去,出了**堂,見妹妹一語不發地出了山門,腳步飛快,似乎生氣了,便追了上去,嘀咕道:“我不是已經留了話嗎?我自有分寸的。等我完事了,自己就回去,何至於要你又這樣巴巴地趕了過來……”
嘉芙猛地停住腳步,轉頭道:“哥哥!我比你小,本也輪不到我說你。只是哥哥你什麼時候才能懂事?你知道為何祖母定要將我嫁入裴家?就是因為我們家少個能站出來支撐門庭的男人!爹沒了,娘指望著你能立身,她日後也有個依靠。你已經不小了,卻還這樣沒有章法!我也求祖母讓我學著做事,她不應允!你明明可以為娘,為咱們甄家分事,卻偏這樣吊兒郎當沒個正形!我真恨自己不是男兒身……”
嘉芙心頭一陣難過,淚花在眼睛裡打轉。
甄耀庭見妹妹似要哭了,這才慌了,圍著不住地說好話,罵自己混賬。嘉芙偏過頭,抹去淚,上了馬車,甄耀庭鬆了口氣,自己忙也翻身上馬,一路跟在旁地回了。孟夫人見兒子被找了回來,得知果然溜去慈恩寺私下擾玉珠了,幸好玉珠厚道,沒和他計較,幫著隱瞞了下來,才沒在老夫人和裴家一干人面前丟下大臉,氣的實在不輕,抓起雞毛撣子狠狠抽他,劉嬤嬤等人又勸又攔,雞飛狗跳之中,甄家大船終於離開碼頭,啟了南歸之路。
京城的水道,漸漸地被拋在了身後。
嘉芙記得清楚,就在不久之前,同樣是腳下的這條大船,載著她沿這條同樣的繁忙水道慢慢進入皇城之時,她那時候的心情,幾分決絕,幾分忐忑,還有幾分對於未知明日的茫然。
那時候她想,如果上天垂憐,她運氣也夠好,最後讓她能夠順利擺脫這門親事的話,她將會是何等的快樂。
而現在,她卻高興不起來。起頭的一連幾天,情緒都很低落,只是不想讓母親覺察,在她面前強顏歡笑而已。
後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船行過半的時候,嘉芙終於想開了。
罷了,婚事這樣終結,往後和裴家想必不會再有多少往來了。至於裴右安,更不可能再碰面。自己已經達成目的,這就是最大的幸運。至於他到底對她如何做想,印象是好是歹,又有什麼關係?
上輩子,他與她不過萍水偶遇,交錯過後,各自有著不同的人生之路。
這一輩子,想來也是如此。
泉州就快到了。她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往後好好過自己的日子,這才是最要緊的。
嘉芙的心情,終於從一開始的沮喪和低落裡,慢慢地恢復了過來。
這一日,船經過前次來時曾路過的福明島,恰逢觀音寺年底前最後一次法會,孟夫人決定再帶女兒上島,去寺裡捐些香油,便命船停靠過去,帶著一雙兒女及相隨下船上了島,往觀音寺而去。
島上眾多香客,原本應有一場熱鬧的法會。沒想到快到觀音寺時,卻見許多香客從寺門裡爭相蜂擁而出,個個面帶驚恐,孟夫人忙叫張大去問究竟,張大很快回來道:“太太,今日拜不成佛了!我們快些走吧!來了許多的官兵,要抓寺裡的和尚,說是和尚裡頭藏了欽犯!”
孟夫人吃了一驚,唸了句佛,就要回去,才走了沒幾步路,聽到身後起了一陣吆喝聲,香客紛紛讓道,嘉芙轉頭,看見寺門裡出來了許多官兵,內中夾雜著目光陰沉的錦衣衛,押了七八個被鐵索鎖住的和尚,竟都是小沙彌,年紀不過十三四歲之間。官兵個個凶神惡煞,小沙彌有的在哭,口裡喊著冤枉,有的嚇的癱軟在地,被強行拖著朝前,道旁香客無不面如土色,紛紛低頭,連大氣也不敢透一口,等這群官兵押著小沙彌走了,才開始議論,說什麼的都有。
到底是什麼欽犯,才不過一些十三四歲大的小沙彌,竟連錦衣衛也出動了。孟夫人臉色發白,哪裡還有心思停留,等官兵的船走了,帶著嘉芙和一雙兒女匆匆上了船,張大命人解開纜繩,船正預備離岸,忽見幾人奔到了岸邊近前,其中一人朝著張大喊道:“喂!你這船可是要去泉州?我們公子也要去泉州做筆生意,今日行經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