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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莫因我而耽誤了大事!”
裴右安瞥了她一眼,手腕未停:“你醒了?回房歇著吧。”
“裴大人!”
遲含真臉色焦惶,抬腿走來,雙腿一軟,人便摔在了亭階之上,掙扎著爬坐起來,道:“裴大人,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
裴右安神色不動,寫完了最後一字,看了一遍,將筆管慢慢擱回筆架之上,方轉身,看著爬跪在石階上的遲含真,神色平靜,一語不發。
“裴大人,我再不想騙你了。前些時日,我阿弟被人接走,有人以他要挾於我,要我刺探於你,我不敢違抗,只能違心騙你,當時為了生病,我以冰水浸泡自己,過後也未吃你開的藥。到了數日之前,我又被告知,必須要在今日將你留在觀中,不能叫你離開半步,否則阿弟就會沒命……”
遲含真淚流滿面。
“那人可是太子妃?”裴右安淡淡問。
遲含真閉目:“是!”
“人人頌我氣節,卻無人知曉,我心底亦藏有汙泥濁水,並非甘願一生就此寄身道觀。當初太子妃與我往來,我雖猶豫,但為抬身價,終究還是不捨割斷紅塵,去不料如今作繭自縛,落的今日地步!”
她淚流不絕。
“……裴大人,你那日稱我氣清志潔,我又如何當得起如此讚譽?你顧念當年我祖父與你的一點師生之交,待我至情至性,我卻如此欺騙於你!你快走吧,今日當去哪裡,就去哪裡!再不走,怕是要出大事的!”
她撲到了階上,哀哀痛哭。
裴右安俯視了她片刻,從亭階下來,朝外邁步而去。
許久,小道姑終於壯著膽子靠近,將她從地上扶起,坐到了近旁的石鼓之上。
遲含真望向還攤於石桌之上的的那一紙墨跡。
“詩萬卷,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
“千乘侯,萬乘王,風飄玉笛梅初落,酒泛金樽月未央,九原丘隴盡侯王。”
前半闋取朱巖壑之鷓鴣天,後半闋出前唐劉長安之春夕遺懷。
一道朝陽,灑在墨汁猶未乾透的淋漓手書之上,字字雄渾,風骨沉著。
遲含真淚眼朦朧,喃喃誦唸,轉頭再尋那道身影,身影早已消失在了院門之外。
……
當天,一個訊息,震動朝野。
今上游獵於上林苑,殿試武舉,中途竟遭刺客刺殺,當時境況,極其兇險,幸而劉九韶心細如髮,竟叫他預先察覺了圖謀,刺客尚未近身,便被劉九韶領人捉拿,皇帝受驚,命就地初審,得知竟是順安王餘黨所為,大怒回宮,隨後罷朝三日,就在群臣惶恐猜測之時,三天之後,不料皇帝竟發了一道罪己詔。
罪己詔稱,朕與順安王本是兄弟,同祖同父,骨血相連,卻不料當初手足相逼,朕也未顧全棠棣之情,以致於禍結釁深,宗族蒙羞。昨夜夢見先祖呵斥,醒來惶恐,恐日後無顏見先祖於地下,本當親自回往庚州祖地守陵思過,奈何乾坤黎民,羈絆一身,幸而太子純孝,甘願自去太子之位,以庶人之身,代父回往祖地守陵,以全孝道。
這個罪己詔一出,滿朝譁然。章老、周興求見皇帝,出來後,面如土色,若非隨從相扶,幾乎不能走路。
再兩日,章老便以年邁體衰為由,上折請求告老還鄉,皇帝准奏。周家卻沒那麼幸運,周進以朋黨之罪被黜,隨後畏罪,自盡於大理寺牢獄,此案,受牽連的官員,竟多達幾十之眾。
短短不過半個月間,朝廷竟發生瞭如此翻天覆地的劇變,一時風聲鶴唳,文武百官,人人自危,表面紛紛上折,附和罪己詔,贊太子孝道,實則暗中,可怕的訊息在迅速傳遞。
據說,那日上林苑的刺殺主謀,查明實為太子。皇帝震怒無比,廢太子,下令囚於祖地,有生之年,不允踏出半步,如出,殺無赦。
這是帝王死令,絕無更改的可能。
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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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 做一個稱職的; 能讓丈夫和夫家人認可的世子夫人,就是她最大的努力目標。
後來她委身於蕭胤棠。在意識到自己根本不可能擺脫他的掌控之後,她只能學會去接受。她告訴自己,這樣的生活其實也很好; 他真的已經對她做到了他的極致,倘若她還敢有所不滿; 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惟死過; 又重活; 才知從前的她何其可憐; 又是何其的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