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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京城的裴右安如今竟在雲中王的軍中。
她和裴右安從前只在她小時去裴家的時候見過寥寥數面而已,從無往來,以表哥稱他,不過只是順了自己和二房的關係而已。那時她還小,在她的印象裡,這個身上總是帶著藥的清苦氣味的少年有著一張微微蒼白的面龐,一雙很好看的漆黑的眼,卻透著和他年齡並不相符的早熟和冷漠。他高貴而疏遠。在小小的她的眼裡,高不可攀。她甚至怕他,偶爾在路上遇到,能避的話,總是立刻遠遠避開。雖然並不抱希望,但當時那樣的情況,他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她想方設法見到了他,開口向他求助。裴右安幫助了她,出面從蕭胤棠手裡要回她,並將她送回到了裴修祉的身邊。
讓嘉芙徹底絕望的,是丈夫裴修祉接下來的舉動。
蕭胤棠對她志在必得,雖然當時礙於裴右安的面子,答應放走了她,暗中卻派人去向裴修祉做了暗示。
嘉芙並不知道他許諾,或是威脅了什麼。反正最後的結局,就是她被自己的丈夫,親手送給了蕭胤棠。
當時的那一幕,她至今想來,依舊渾身發冷。
那天,裴修祉設下小桌,和嘉芙對飲,他彷彿喝醉了,定定地望著嘉芙,眼淚就流了出來。
嘉芙知他一直想重振裴家聲威,因此,對因擁戴永熙帝登基而得勢的前岳家宋家百般應承,受了不少的委屈,如今奉命平叛,本是個建功的大好機會,卻又這樣慘淡收場,大勢已去,所有雄心和夢想都灰飛煙滅了。
知他心裡難過,嘉芙百般安慰。他抱著她,像個孩子似的嚎啕痛哭,說自己對不起她,不配做個男人。
嘉芙那時並不懂他話裡意思。見他如此難過,只恨自己沒用,無法為夫君分擔憂愁,只能陪著他一道流淚。
那晚上的最後,她喝醉了,被他抱著回了臥房。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邊男人換了,蕭胤棠將她摟在懷中,酣眠未醒,而她渾身不著寸縷,頭還疼的厲害。
嘉芙就此失去了自由。
她從衛國公夫人變成蕭胤棠藏納的禁臠,一塊永遠見不得光的禁臠。
雲中王打贏了,也曾大張旗鼓尋找少帝蕭彧的生死下落,被證知確實應當已死後,國不可無君,在文武百官的擁戴下稱帝,是為世宗,他大赦天下,寬待永熙朝舊臣,這其中就包括裴修祉。而嘉芙再也沒見過自己的這個前夫。
這許多年間,蕭胤棠對她是極其寵愛的。在他當了皇帝后,僅僅因為她的名字裡有“芙”這一字,他就在她住的金碧宮裡種滿了木芙蓉,秋日芙蓉怒盛之時,如她的名字,美的恍若人間仙宮。
所以她須回報他,禁臠對於帝王的最後回報,大概就是為他殉葬,追隨他於地宮之中。
嘉芙眼眶發熱,鼻頭堵塞,一時透不出氣。
月影漸漸升高,從西窗裡斜射而入,屋子裡朦朦朧朧,耳畔隱隱傳來更夫的打更敲梆子聲,更顯夜的靜謐。
亥時末了。
她從枕上坐了起來,一頭青絲垂覆雙肩,將她身子溫柔包圍。她坐了良久,翻身下了床,穿好衣裳,來到外間。
檀香睡在這裡。今夜和她一同輪值的丫頭木香睡的呼呼作響,檀香卻睡的淺,嘉芙輕輕叫了聲她,她便醒了。
“隨我去個地方。”
嘉芙吩咐道。
嘉芙循路匆匆回了榮芳那裡,坐下後,榮芳問她方才去前頭的所見,她只揀見客的部分說了,跳過中途遇到老夫人的事,整個下午,再沒出去過一步路。
天漸漸地黑了,賓客和宗族到齊,國公府裡燈火輝煌,裴修祉、二老爺裴荃,老三裴修恪以及宗族裡的幾位德高望重長輩於壽堂前迎客,辛夫人二夫人並族裡的一些婦人則應酬過府的各家女眷。嘉芙隨了母親來到壽堂時,拜壽已將近尾聲,只剩小輩女眷了,她夾雜在一群光鮮亮麗的女人中間,立於壽堂一角,抬目看去,中堂高懸一副壽匾,上有裴荃為母祝壽所書的金光閃閃“寶婺星輝”四個大字,壽桌正中的顯眼位置處,擺著以黃鍛鋪底的御賜制物,橫架一雙長柄如意,兩邊壽桃壽餅堆成寶塔山,左右依次列著各色賀壽之禮,華冠麗服,金玉滿堂,說不盡的錦悅呈祥,道不完的富貴之氣,裴老夫人也不復白天嘉芙見到時的樣子,今夜頭戴珠冠,誥命制服,手扶著整根沉香木所雕的龍頭柺杖,滿身富貴,端坐正中,看起來紅光滿面,精神健旺,頻頻含笑點頭,叫對面那些前來向她參拜祝壽的起身。
嘉芙還是親戚後輩的身份,排在後,隨禮讚的引導,與前頭人一道向老夫人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