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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老師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張北。
張老師一向是個好脾氣的，說話從來是輕言細語，待人更是和氣，從不輕易發火，今天這樣大聲，顯然是憤怒至極的樣子，還真是第一次見。
“你們滾，我不想再見到你們！”
張北抱著雙肩，冷冷淡淡地說了一句，她看著像是平靜了許多。
幾日沒見，張北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明明懷孕，反而瘦了一大圈，頭髮完全沒有被打理過，枯黃乾燥，臉頰深陷，只露出一雙大眼睛，面板髮青，本來飽滿的身體，乾癟難看，讓人乍一見，怕是沒當成惡鬼，也不可能心生愛慕。
廖燕忍不住想，她現在的模樣，家裡人居然還想著逼婚，看來想娶她的那個男人，或許還真是真心實意。
也就這麼一想。
反正人家張北的人生，張北自己做主，別人就不要說三道四，指手畫腳了，廖燕別的做不了，臉皮還不至於厚到連這種事都不管的地步。
那可是自家同事的妻子。
“小妹，哥和阿姨，我們都是為了你好。”
顯然沒想到一向溫柔的妹妹忽然發飆，張北的大哥張南一怔，隨即放低了聲音，嘆息道，“我承認，素素惹了禍，需要人家張經理幫忙，但大哥這可從沒有想過賣自己的親妹子，如果張經理不是真喜歡你，如果他的條件不夠好，大哥絕不會動這樣的心思，我知道你難受，但你一定要冷靜下來，好好考慮考慮，你未來還有大好的人生……”
“夠了！”
張北惡狠狠地抬頭。眼睛赤紅。
這邊爭辯不休，張北的繼母，那個很不著調的老太太已經是十足不耐煩。根本不管廖燕和周圍人的阻攔，徑直衝過來。伸出手就想拽住張北的胳膊。
二幼的老師和警衛都紛紛上前阻攔。
廖燕也大吃一驚。
“你們幹什麼，都幹什麼，大家快來看啊，這幫人欺負我個老太太，還讓不讓人活了！這是要逼死我！你們聽著，你們要是再攔，我今天就一頭撞死在你們幼兒園門口兒，我讓你們一輩子不踏實！”
老太太狀若瘋癲。幼兒園一群人都啞口無言，束手無策。
連張北都愣住，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場的人們，雖然有些很早就開始工作，也算是進入社會有一陣子了，但平時大家行為舉止，再不像話，也不可能像個瘋子一樣當街耍無賴，而且鬧事的還是個老太太，哪怕動她一指頭。以後都說不清。
張北整個人都懵了，死死護著自己的肚子，一言不發。
高老師瞠目結舌。怒道：“你這個老太太有毛病是不是？別以為我們怕你，以為耍無賴別人就得聽你的不成？”
她拿出自己的手機，直接開始錄影。
“你再不走，我就把你的所作所為都發到網上去，讓大家評一評，你一個繼母，威逼剛剛失去丈夫的女兒墮胎，還逼她嫁人，到底是有理還是沒理。”
其他人也是紛紛應和。
結果人家老太太根本不吃這一套。
“你們發。儘管發，我一個半截入土的老太太怕什麼。我還要說，我這是為了張北她親哥著想。她哥可不是我生的，那是和她一個媽肚子裡爬出來的，不是為了他們老張家好，我犯得著勞心勞力？”
老太太油鹽不進，“告訴你們，我什麼都不怕，你們這幫外人管我們家的閒事，就是不行！”
廖燕皺了皺眉，護著張北退後一步，眼看著老太太的手都直直地戳到她的眼前，心裡也一陣彆扭，奈何即便是她，也做不到真正出手打一個老人，只能拉著張北的胳膊，輕聲道：“咱們走，離開再電話請假。”
高老師聽見也連忙道：“張老師你趕緊走吧，我們幫你請假，不用惦記園裡，小王她們都可以替你值班兒。”
“我看誰敢走！”
老太太張牙舞爪。
她這副樣子，連張南都看不下去了。
確實，老太太不怕丟人，可張南還要臉，他一點兒都不願意自己莫名其妙地變成網路紅人。
“媽，您彆著急，先讓小妹想想，她一向聽話，會想清楚的。”
張南趕緊扶住自己的繼母，連聲道，“還有時間，咱們不著急，都不用著急。”
那老太太可不聽這一套，糾纏不休，一個勁兒伸手要去抓張北，動作誇張，還真跟個瘋婆子的樣子差不多。
張北一臉木然。
廖燕拿出手機，直接打1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