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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熊其烈到關隱達家裡坐,說,關書記,幾個代表團都提了你的名。我們代表團也提了名。我個別瞭解了一下情況,對你的呼聲很高。鄉鎮這一頭,多半是傾向你的。
關隱達覺得在家裡說這事很不妥當,就問,其烈同志,你是哪年人黨的?
熊其烈不明白關隱達的意思,惑然道,七三年吧。怎麼?
關隱達也不說為什麼,又問,你當縣人大代表是哪一年?
熊其烈更加不明白了,說,我是幾屆代表了。最初是八四年吧。
關隱達就笑了,說,你的黨齡還是比當人大代表的時間長吧。你首先應是一個黨員,所以要同黨組織保持一致,要維護地委意圖。
熊其烈這才明白關隱達的意思,就說,黨的意願同人民的意願應是一致的嘛。說白了,這又不關你事,是人民代表要把你往臺上推啊。
關隱達就說,老熊你也難得到我家來一次,我們說點別的吧。你家裡都好嗎?孩子怎麼樣?
熊其烈說,我兩個孩子,一兒一女。我老婆一直在農村沒上來,小孩也就都是農村戶口。女兒是老大,已出嫁了,我也不管了。只是兒子,今年二十二了,有個自學的大專文憑。我說給他買個城鎮戶口吧,又怕找不到單位接收,白花了錢。
關隱達就很生氣的樣子,說,老熊呀,你也太不活了是不是?我知道你是個不求人的人,不願同組織上講自己的事。但同我也該講呀?你呀!當然,也怪我平時太官僚了,沒細問過你家裡的事。小孩學的是什麼專業?
熊其烈答道,財會專業。
關隱達馬上表態,你這事我管定了。不能讓老實人吃虧。這幾天開完人大會後,你莫急著口鄉里去。你先把小孩的戶口辦了,再打個報告給我。辦戶口的錢,我簽字免一部分,你身上帶的錢不夠的話,先在我這裡拿著。
不想熊其烈一個叭叭叫的漢子,卻容易動感情,聽關隱達這麼一說,禁不住眼睛紅了起來。
說完這事,關隱達說,今天我就不留你了。不然別人要說閒話的。今後有事就來同我說。也不一定硬是要有事,沒事也歡迎來扯扯。
熊其烈一走,關隱達就進去同陶陶說,今晚我倆不能呆在家裡。說不定等會兒還會來人的。這樣不好。
到哪裡去?陶陶問。
關隱達一想,也真沒地方可去。這會兒到任何人的家裡去坐都不是個事。就說,讓通通早點睡了,我倆出去一下,隨便去哪裡。
兩口子就穿了大衣,出了大院。一出門,還真不知往哪裡走。可他倆走在大街上也不行,認得的人太多,要一路打著招呼過去。兩人就上了一輛人力車。車伕問去哪裡。關隱達說往前走吧。他這是平生第一次坐人力車,感到新鮮。又想自己這麼躲躲藏藏有些滑稽,就笑了起來。
陶陶問,你怎麼不把想法同我講一下?都到這地步了。
因是在人力車上,他就隱晦地道,你知道我的心思,我是早把這事想開了。要是看重這個,我也早不是這麼做人了。同時起來的那些人,很多早就跨了幾個檔次了。現在我就是幹了這個,在這裡也只是個老二。這個老二最不好搞,事有做的,氣有受的,再上只怕也是沒指望的。但是這麼多人推著我幹,我想不幹也不好。我中了,也會是在矛盾和壓力下做事。要是不中,就更難堪了,會有人說我炮製的陰謀不得逞,黃粱美夢一場。那就冤了,我明明沒有做什麼工作。可權柄一到了別人手裡,情況就不一樣了。誰會相信我們的解釋?當然我也不會去解釋什麼。總之,既然到了這地步,我就希望有個好的結果了。
陶陶嘆道,就是那個了,也只有那麼多意思。父親也不大不小了吧,又有多少意思呢?
人啊,總不能事事都會按自己的意願轉的,沒辦法。我們還是在現實基礎上考慮問題吧。
縣城只有那麼大,人力車拉了一段,就快到城關了。關隱達心血來潮,說到電影院看場電影去。他倆只怕十幾年沒看電影了,陶陶說也行。
關隱達站在一邊,讓陶陶買了票。現在電影不景氣,電影院就出了怪招,搞個什麼通晚場,從晚上八點鐘開始,連放四場,一直放到凌晨四點。票價十五塊。
兩人往裡一坐,關隱達就豎起衣領,免得有人認得。陶陶往四周一看,見裡面坐的多是年輕小夥子,就說,隱達,就我們兩位中年人。關隱達說,管他哩,我倆也來發發少年狂。
第一個片子是武打,沒多少意思。沒看完陶陶就想走了。關隱達看看手錶,說等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