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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得馬上趕回去。村支書就很感激,說王縣長這麼忙,還在百忙之中抽時間送肥進村,太感謝了。
王永坦交代吳開明,請你幫助他們分一下肥料,我就先走一步了。王永坦上了車,車的後燈女人撒嬌似的眨了眨,車子在凹凸不平的村道上蹦幾下,揚起了滾滾塵土。吳開明他們卻還在後面對著塵土招手。
第二天,省電視臺的新聞聯播節目就播了這條新聞:縣長送肥到田頭,黨的溫暖進農家。關隱達在家看新聞,見王永坦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在農民面前和藹可親。記者拍攝了那位老太太的臉部特寫,老人家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樂開了花。新聞說,王縣長握著老人家的手問寒問暖,問她今年冬種還缺什麼。老人家只是不停地說,感謝黨,感謝政府,感謝各級領導!老人家笑了,她彷彿已經感受到了一種豐收的喜悅!關隱達禁不住笑了笑,陶陶望了他一眼,他就說,這個周述!
第三天,省裡日報登出了周述採寫的同題新聞。關隱達是在一樓縣委辦值班室隨手翻到這張報紙的。他本不想看,但既然翻到了,又有幹部在旁,就只好很關心的樣子,測覽了一遍。可當他放下報紙時,卻隱隱瞟見這則報道被人用指甲劃了一個大叉。他只當沒看見,徑自上樓去了。心想群眾的眼睛到底是雪亮的。當領導的做了什麼,大家心裡都是有數的,最多不明著說你罷了。
關隱達政聲日隆,宋秋山的日子卻不好過了。宋秋山專門打電話把關隱達叫了去,同他談了一個晚上。宋秋山狠狠地吸著煙,說,向在遠的老婆三天兩頭跑省裡,上北京,攪得上上下下有關領導不得安寧。上頭便下了決心,一定要對我們地委這個班子採取組織措施。估計我和陸義都得調走。唉,都怪向在遠,他怎麼這麼不經事,叫陸義一頓罵,就嚇死了呢?還有他老婆,那個蠻勁,上面領導誰見了都頭痛。要不是出了人命案,我就非得讓組織上查個水落石出不可,看誰是清白的。陸義和向在遠一夥的做法,是嚴重錯誤的嘛,是陰謀詭計嘛!但是出了人命案,就只好捂住蓋子算了。我是受委屈的啊,可我以大局為重,就不要求組織上調查他們整我黑材料的事了。
關隱達心裡卻嘆向在遠最不值得。他賠了一條命,宋秋山恨死他了倒可理解,可就連陸義也恨死他了。
宋秋山見關隱達神色凝重,就說,你不用擔心。新上的地委書記,可能是週一佛同志。
關隱達明白這話的意思。週一佛是現任管組織的地委副書記,是宋秋山一手培養的。想必宋秋山對週一佛應有所關照,他往後的日子也不會大艱難。
談話一直進行到深夜,多半是宋秋山在發牢騷。關隱達只好聽著,時不時安慰幾句。他知道這次談話,除了讓他提前知道地委班子變動的內情,對他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宋秋山找他來,好像也沒有任何目的,純粹只是想找個人傾瀉一下。宋秋山平日是極有城府的,從不像今天這樣,把心裡的話一古腦兒倒出來。是不是因為他知道自己要走了,已不再把自己當作一個地委書記了?關隱達想到這一層,感覺就像剛看完戲之後,馬上進後臺會見了真實演員。
已經很晚了,關隱達仍要連夜趕回黎南。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回去處理。他一路上便想,宋陸二人一調走,說不定大家捂得天緊的事就會慢慢暴露出來。他雖然自己問心無愧,但這事一傳出,就只好由人家說去了,他的形象就會滑稽起來。這時他隱約感覺到,今天宋秋山找他去談了大半夜,看上去什麼意圖也沒有,可能就是為了暗示他:大家都要為這事保密。因為這事曝光的話,對誰都不利。這個宋秋山,到底是老謀深算!
不到一個星期,宋秋山向關隱達吐露的事情兌現了。宋秋山調外地,仍任地委書記;陸義調省檔案局任局長;週一佛接任地委書記。變動非常神速,三人同時到位。後來有人議論,陸義對這個安排有意見,因為他去的地方他不滿意,而宋秋山仍任地委書記。大家也都清楚,省委副書記張兆林為宋秋山說了話。
週一佛上任不久,就宣佈了對向在遠的處分決定:撤銷向在遠黨內外一切職務,開除黨籍。
這是一紙毫無意義的處分決定,因為當事人早已是死灰一把了。它的意義只在弦外,說明這次地委班子的變動同向在遠命案沒有任何關係。
也許是疲憊了,或者絕望了,吳麗不再上訪。她回家睡了幾天,仍舊跑去縣工商局上班。可她的工作崗位早讓人頂了。她找到李局長。李局長說,你無故曠工半年多,按規定早要除名了。但考慮你家實際情況,不作除名處理。但你原來的崗位已安排人了,你去城關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