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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拔他,但只要這姓向的不在朱廳長面前說他的好話,他就無出頭之日。而且向處長時常沒個好臉色給他,他的日子也不好過。他哪裡不明白其中的微妙?只是討厭這麼做。再說,就是自己這會兒想屈膝了,也放不下面子。這麼多年直著腰桿子過來了,到頭來還是要點頭哈腰去做人,成什麼了?要清高就清高到底!向處長就住在他家對面的三樓,舒雲飛住這邊五樓,要是向處長窗簾不拉嚴,他站在自家陽臺上可以看見那邊的客廳。就這幾步路,他怎麼也邁不出去。
曉晴這回卻像變了一個人,反覆要男人腦瓜子開點竅。要想人前顯貴,就得背後受罪啊!曉晴說。
舒雲飛說,哪隻是受罪?單是受罪我也不怕了,我是苦出身,哪樣苦都吃過,哪樣罪都受過。可這是做孫子!
做孫子又怎樣?你那種場合,誰又不是奴下奴?
我才不當奴哩!舒雲飛像是受了侮辱似的,臉都有些變形了。
曉晴說,我不是講你怎麼樣。你想想你那裡,一般幹部巴望處長有個好臉色,處長巴望廳長有個好臉色,廳長巴望市長有個好臉色。不都是奴下奴?
這麼翻來覆去爭了好些天,舒雲飛無可奈何,答應曉晴去做一回丟人的事。
曉晴便採購了一些禮品,無非是菸酒和月餅。多少錢?舒雲飛問。
曉晴說,你就別問錢了。如今除了工資不漲,什麼不漲?就這點東西,還看不上眼,差不多就千把塊了。不識貨的,還說我們小氣哩!
舒雲飛聽了心裡很憋氣。平白無故地送東西給人家,還要擔心人家講自己小氣。這是什麼事?千把塊錢,家裡老爹一年都掙不來!
吃過晚飯,兩人準備到向處長家去。曉晴催男人先給人家打個電話。舒雲飛很不耐煩,說好好,等一下等一下!他像是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又非常危險的事,心跳都有些異常了。他慢慢走到陽臺上,深深地呼吸,想調整一下自己的心律。自己這個樣兒到人家門上去,說不定一進門就會面紅耳赤、語無倫次、手足無措。這樣就是真正的笑話了。自己會更接受不了的。我一個堂堂漢子,為什麼要在他面前窘態百出?
他的心情一時靜不下來。曉晴卻在催。這時,他無意間看見一位同事從向處長那個樓道出來,縮著頭往旁邊單車棚的黑影裡鑽,跟做賊似的。舒雲飛覺得好笑,自己等會也就是這副慌張相了。他正幽默著,又見小劉提著包往那裡去了。快到樓梯口,碰上一個熟人,小劉同那人很隨便地打了招呼。舒雲飛感到奇怪,這小劉辦這種事情怎麼這樣自然?那神態就像是回自己家去,全不像是去拍馬屁。他真的佩服小劉了。要把低三下四的事做得從容不迫,也是一門本事啊。算了算了,自己甘拜下風了。
曉晴跑來問,到底去還是不去?
舒雲飛狠狠地擰滅了菸蒂,說,去他媽的鬼!
曉晴睜圓了眼睛。怎麼了?說得好好的,怎麼又不去了?這麼多東西不心疼,你怕是偷來的?
心疼什麼?高階東西只配別人吃是不是?我們自己也來豪華豪華。
曉晴說,你怕是發瘋了?莫說菸酒,只說這月餅,三百多塊錢一盒,一盒才六個,一個合五十多塊,你捨得吃?
舒雲飛倒是笑了起來,說,這就是怪事了,給人家吃捨得,自己吃就不捨得了?我還偏要自己吃哩。
曉晴急了,說,你莫說吃不吃的,你只說還去不去?
舒雲飛回屋裡往沙發上一靠,架起了二郎腿,一副死牛任剝的樣子說,我真的不去了。
你有神經病不成?說得好好的,這會兒講不去就不去了。花了這麼多錢,你怕是我們家錢沒地方丟了?
舒雲飛說,由你怎麼講,我反正是不去了。你要去你自己去。
他只顧一個勁地抽菸,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曉晴氣得話都說不出了,坐在那裡喘氣兒。過了好一陣,她才說,你以為我捨得花這個冤枉錢?我是看到你太死板了,出不了頭。你又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總讓你這麼屈著,過不了幾年,你不要病倒才怪。我也不圖你做官出名,只望你身體好,不要出毛病。你不想想,如今誰還像你?上班在辦公室老老實實坐著,下班在家死死地待著,讀書呀,寫字呀。在你們那個場面上混,要那麼多學問幹嗎?我猜想,人家心裡忌著你,八成是因為你書讀多了,人太精明。你看什麼問題一眼到底,說起話來又一針見血。這麼一來,人家站在你面前就像自己沒穿褲子似的,什麼都叫你看了個透,當然不舒服了。可你那兒又偏叫官場,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