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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口氣裡聽到一種落寞,他想起血巫子傳說,假如傳說是真的的話,眼前的老人一定遭受了巨大的痛苦,而且痛苦長達兩百年。
“還有一個原因,你的名字──薩克裡菲斯,它和我的遭遇非常貼切,唔,我真是太喜歡這個名字了!”雪莉大笑一聲,隨即急促地嗆咳起來。
“這是為什麼呢?”薩克終於忍不住問,“何苦要用如此長久的痛苦折磨自己?”
“噢,折磨,你是指什麼?”
“時間!毋庸置疑,您在時間上動了手腳。”
雪莉抬了抬眼皮,示意他說下去。
“假如我沒猜錯,為了獲得比普通人類更長的壽命,您使用了契約的力量,而用來交換長壽的東西,恐怕是您的‘美貌’吧?”
雪莉丟掉煙管,十分乾脆地點頭,讚許地說:“你的腦袋果然很可怕,我從一開始就這麼想了……順帶問一句,你的老師是誰?”
薩克沒有回答,抿緊了嘴唇。此時此刻,他的兩位老師,他竟一個也不願提起。
雪莉等不到回答,自顧自說道:“沒錯,這個契約名叫‘弗勒派爾’,透過它,我用容貌換取了時間。”
“弗勒派爾!為什麼?”
“你問我為什麼?我無法回答。自我成為血巫子的那一刻起,注意,那時我還是個嬰兒,我就被迫締結了契約,成為巫女聖地的守墓人,一直到現在……這是我的‘宿命’,宿命,我真喜歡這個詞!”她有好幾十年沒提及此事了,彷彿有些不自在,從火堆裡取出一根焦黑的炭條,在地上胡亂畫著契約符文,嘴上不停咕噥,又像是自言自語,這也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只是這種自言自語有點歇斯底里,配上她的粗嗓子,顯得格外刺耳,也刺傷人的心靈。從這些話中,薩克瞭解到一個血巫子傷感的過去。他彷彿看到一個少女,雪莉──這是個可愛的名字──接受了命運的安排,奉獻作為女人最在乎的美貌,被迫成為孤獨的守墓人。一天天過去,生命沒有盡頭,容顏卻迅速殘老,她不得不躲在無人的洞穴,以寂靜和黑暗為伴,傾聽自己的聲音,咀嚼孤單。
這是怎樣一種可怕的人生啊!
雪莉猛然間清醒,大叫:“我在說什麼?哎呀,你幹嘛不吭聲?狡猾地在一邊偷聽,這真是失禮!”
她轉過身正要發作,發覺薩克已經從石缸裡站起來了,衣服穿戴整齊。他鞠了個躬,手貼在左胸,頭垂得低低的,一個非常標準的行禮姿勢──但是不足以表達他內心的憐憫和無上敬意。
“讓你這套虛偽的禮儀見鬼去!”雪莉不屑道,“對於一個足不出戶的老人家來說一點不管用!假如你要道謝,剛才已經謝過我了;假如你要求我帶你去墓地,抱歉,我拒絕!”
“您拒絕不了,雪莉殿下。”薩克十分激動,聲音顫抖了,失去平常的自制,“您並非心如鐵石,我能這麼快恢復魔力就是最好的證明。看,連我這樣平凡的人都能得到您慷慨的幫助,相信您不會拒絕拯救莎拉的,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講,她也是一名血巫子。”
第四章 再造身體 心臟、頭髮和血液
這一天,德納斯·久裡安可以說經歷了人生當中最可怕的苦難,比任何一次挫折都令他痛苦。深沉的恐懼,抑制不了的驚慌,在他身上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哪怕當年王后陛下的死也不曾使他如此害怕。
扶著桌子,壓抑自己的呼吸聲,他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嘴上的面罩由於急促的喘息而上下起伏。
他揪著心口,提防自己一不留神就昏厥過去,慢慢伸出另一隻手開門。
“不,現在還不是離開的時候!”他打了個激靈,手又縮了回來。
無論如何,德納斯是個細心的人,他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地毯上,牆上,桌腳,確認愛蘭格斯將所有的血漬消除,整個房間和平時沒什麼兩樣,這才鬆了口氣。
王宮走廊上的一切都使他感到一種陌生的慌亂:海底植物豔麗的幽光,衛兵敬畏的鞠躬,侍女們的竊竊私語,或者是在水中穿梭的魚蝦,全都讓他繃緊了身子,從頭至腳不自在。他究竟是弗西斯特還是德納斯呢?心中不由地問道,到如今這地步,他還是一個王子嗎?
他走進愛蘭格斯寢室鄰側的空餘臥房,把自己拋在床上,臉向著牆壁,這麼做可以更貼近牆另一頭的莎拉──他和莎拉已經對此達成協議,當他孤單,有話想說的時候,都可以來到這個房間與她對話──懺悔室也不過如此。
“莎拉,你在那裡嗎?”
等了